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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爱的一击(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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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傍晚的异国小镇,与他们生长过的都市不同,风土民情也南辕北辙,但却旖旎如画,晚霞染红了天际,大片草原上,竖立着一栋又一栋颜色不一的二层小洋楼,屋顶都是红色的,家家户户院墙四周都种满了五彩斑斓的草木。

    天气有些寒冷,听说这里到了冬天最是要命,大雪一场接一场,像他们这样在国土南方呆惯了的,很难忍受。

    好在还没到那个季节,勉强能接受,人们很是热情,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笑着打招呼,不少人牵着马儿遛弯儿,没有城市的喧闹,是个非常宁静的镇子。

    “大概还要走十多分钟,对了苏月,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如果说我们没找到人,你打算怎么办?”上官西燕搂着好友闲聊。

    苏月身着黑色博士服,头戴四方帽,手持用彩带绑好的毕业证书和一些奖状,非常坚定的回:“那我就继续找,十年二十年,直到再也走不动为止。”

    “想不到你这丫头还挺执着的,好吧,顿时觉得这些年没白下功夫,当初我们几乎是一放学或者放假就会拿着他的照片到处去打听,也是他相貌太出众,这边都说他像个东方的美女,所以两年前他去医院时,被大伙给记住了,也是缘分,没过多久我们也去了那家医院,照片刚拿出来就有人说见过了,这里也很好找,而且离我们学校也近……”

    “等等!”苏小妹出声打断:“你这意思,你们两年前就找到他了?”

    上官西燕点头:“没错。”

    “啊?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苏月呆住。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一定要到你走出学校还得戴上四方帽那天,这也是种变相的督促吧,现在去见不是更好吗?”挑眉看向女孩儿的穿着。

    苏小妹傻笑:“说的也是,还是得谢谢你们。”后来就不再说话了,心里极为紧张,如今卫柯也已经快二十六岁了吧?居然在这里隐居,可能是真的厌倦了那些是是非非,想图个安宁,希望自己的到来不会给他带去困扰。

    还是那句话,不求其他,只求见一面,把想说的话说给他听。

    “喏,那就是卫柯,你应该还记得他的头发吧?”

    某片草坪前,上官西燕指指远处给马儿梳理毛发的男人。

    是他,就是他,只是一个背影,苏月就认出来了,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圆梦了,眼泪失控地连串滑落,快跑了一段后又开始慢慢的靠近,因为她发现那人走路时会跛,刚才西燕姐说他去过大医院,那么说他的腿……这么久还没复原说明会是永久性的。

    怎么会这样?他的腿怎么会……

    对方每走一步,都好似硬生生踩踏在苏月的心坎上,那么的悲痛,老天爷怎么可以如此伤害这个人?他的童年已经很不幸了,长大后也每天过着非人般的生活,每天都在受着精神折磨,好不容易走出魔窟,为什么老天还是不肯放过他?

    好似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男人下意识了一眼,还真是在看她,这谁啊?穿成这样站他的地盘上,等那人又走近了几分才觉得眼熟,好像是……猛地扬唇笑道:“哟,这不是小布点吗?都长这么大了,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说着就一瘸一拐的走去。

    苏月强忍着不哭出声,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比从前刚硬了许多,又高又瘦,头发比她的还长,就那么随意绑在脑后,白色衬衣,袖子高卷,手持铁刷,蓝色长裤,黑色高筒皮靴,头戴牛仔帽,给人一种非常精练的感觉,只是走路的姿势……

    站定后,慢慢朝还在朝自己行走的男人举高手中的荣誉,吸吸鼻子,哽咽道:“我做到了……卫大哥,我做到了呜呜呜,你高兴吗?”

    卫柯立在女孩儿身前,看她泪珠不断便抬手温柔地为其擦掉,笑说:“高兴,这可是我这辈子唯一做过的一件好事,你能不辜负,我当然高兴,小布点,你的这身衣服是我今年收到最满意的礼物。”

    “呜呜呜呜。”苏月再也忍不住地扑到了男人怀中,并紧紧环抱着:“卫大哥,我好想你,我一直都在找你呜呜呜呜,我所有的朋友都在帮我找你,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好歹也让我去送送你呜呜呜呜。”

    “不是吧?你找我做什么?不是跟你发过信息吗?”犹如一个大哥哥一样,轻抚着女孩儿的后背。

    苏月突地退后三步,屈膝跪了下去,垂头哭道:“我都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卫大哥,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相信我,谢谢你跟我讲你的故事,谢谢你还活着呜呜呜呜。”也谢谢上天还能让我再见到你。

    “你这是干嘛,起来,快起来。”卫柯被她这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以前跟他下跪求饶的人也不是没有,但那些他受之无愧,可别人嘛,他受不起。

    随着他的搀扶,苏小妹跟着站起,重又将人抱住:“卫大哥呜呜呜呜,我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呜终于见到了,从你走后,我每天都在祈祷能在见一面,好害怕你真的会彻底消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呜呜呜呜非要找到你,就是好想再见你一面,就一面呜呜呜。”

    卫柯一副受宠若惊,真的假的?过去几年还有人这么惦记他呢,傅旭东为么没告诉他?若早知道这丫头这么想他,肯定说什么也会回去一趟:“别哭了,听话,眼睛哭肿就不好看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其实没什么的,那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而且你看我以后在这里也没地方花钱不是吗?”

    如今也不想结婚,银行里那么多金条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她真没必要特意跑来谢他。

    “对你来说没什么,可是对我来说,就像被遗忘了一辈子,但突然被上苍眷顾了一样,我真没想到我苏月也可以这么幸运,呜呜呜呜,从那以后,我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变得不一样了,越来越相信自己,你不懂,卫大哥,这种心情你不会懂的呜呜呜呜。”

    可能所有人都不会懂,只有她自己能明白。

    卫柯知道一时半会女孩儿肯定安静不下来,只能抬手不断的安抚,自己居然也有伟大的一天,被一个如此优秀的孩子记挂好几年,当年那个举动没有做错。

    “好久不见!”邱翰承走过去递香烟。

    卫柯一手搂着怀中哭泣的苏月,一手接过香烟放嘴里,点点头:“是我对你好久不见,而你估计常常见到我吧?否则就凭她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呵呵,是啊,当年西燕……我媳妇跟她说,只要她能戴上四方帽,就一定带她来见你,这不,刚出校门就飞过来了,卫柯,她可是日日夜夜都在念着你,连发的微信里基本都是关于你,这份执念连我都感动了。”

    “那是,我家的妹子哪能跟别人一样?”

    一句妹子说得三人都无言以对,上官西燕也明显听到苏月的哭声停了两秒,说一面,还就是一面。

    对此,邱翰承并没多大反应,本就在意料之内,卫柯若是喜欢苏月的话,当年不可能连面都不见就走人,且一走就是四年多,音讯全无,这不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表现:“你可是为国家培养了个人才。”

    卫柯拉开苏月,哄道:“不许再哭了,走,外面冷,都进屋里去。”见小丫头挽住了他,立即无奈地抬抬残腿:“骑马时不小心给摔断了,好在没到截肢的地步,而且这些年也已经习惯了,也不痛不痒,用不着扶着。”

    “没事。”苏月不放手,硬要搀着,她如今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上官西燕轻叹,月月啊,我要是就不如不见,越是爱就越不能见,否则只会更难受。

    既然人家坚持,卫柯也就随她去了。

    那一天四个人在一起聊到了天黑,临走时,上官西燕做了这么个决定:“卫柯,我们还想在这边待一段日子,因为我孕吐比较厉害,不想上飞机,但又不能住酒店,你看要是方便的话我们能不能过来小住到回国?刚好月月才千方百计找到你,这就让她走的话,你也不忍心是吧?”

    “好啊,反正我这房子够大,一直也是我一个人住,你们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我无所谓。”卫柯异常大方地应允。

    苏月自然是心花怒放了,感激地冲上官西燕点点头。

    “那我们明天搬过来。”上官西燕拉住苏月往外走,她知道苏月今晚就想住这里,可是既然她叫她一声姐,那么就得负起责任,苏月比较单纯,爱其入骨,加之感恩心切,恐怕卫柯稍微松懈一下,她就能扑人家床上去。

    将来能在一起还好,若不能在一起,自己不是害了她吗?再怀个孩子,就苏月的脑子,回国后非一个人生下来并且终身不嫁不可,创造相处的机会可以,但没得到男方心意之前,睡一块不行。

    虽然看得出卫柯不是那种渣男,但多个心眼总是没坏处的。

    “西燕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离开那栋洋楼后,苏月便拉着上官西燕的手道谢,真不想刚见面就分开,她想照顾照顾他,如果能让他喜欢上自己就更好了,她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上官西燕扬唇,微微摇头:“举手之劳,而且我是真的不想现在回去,你不用谢我,可是月月,有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

    “什么事?”

    “什么时候回去目前还定,但肯定不会太久,当我说要走时,你必须跟我们回去,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来见他,知道吗?”

    苏月的心抽了一下:“哦!”

    上官西燕拧眉:“并非我见不得你们好,当我说要走时,说明看出他和你真没什么希望,放开他,就等于是放过你自己,否则就是耽误你们两个人的未来,你也别把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世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明白没?”

    “明白了。”不知为何,她感觉西燕姐变得有点严厉,怕怕的,比父母和老师还要有威慑力,好吧,以后乖乖听话就是了。

    就那样,三人入住进了卫家,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被莫茜早年给训练出来的,苏月简直勤快得连保姆都自愧不如,半个月内,上官西燕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做,偌大的房子处处纤尘不染,地板都能泛光。

    卫柯觉得苏月的手艺还行,也就不做饭了,以前每天忙碌的事,都被苏月给抢去了,本来想替她分担一些的,结果人家还嫌活不够多,连大伙内衣这些她都抢着洗,问题是洗他这个哥哥的还行,洗上官西燕的也能说过去,问题是她还洗人家邱翰承的。

    说得还挺理直气壮‘西燕姐有身孕,不能让她累着。’

    慢慢的,邱翰承也不觉尴尬了,上官西燕也不介意了,反正苏月看上的是卫柯,不用担心,再说人家也是为她家宝宝着想,恰好落得个轻松,呵呵,相信世上没几个闺蜜会帮自己老公洗内裤,而自己还不郁闷的。

    苏月跟莫茜,都是奇葩中的奇葩。

    一个懒得像大熊猫,一个勤奋得像小蜜蜂,一个盛气凌人、从不吃亏,能打能骂,一个胆小懦弱,需要大树依靠,这俩人能在一起也是因为这层互补在吧?

    瞧瞧,搬来之前虽然也挺干净的,可搬来之后,不但屋里整整洁洁,连屋子外面百米处内都找不到几片落叶,有时候还没开口,人家就把饮料茶水递过来了,做家务对她来说是种乐趣一样。

    早上人家早早就起床去扫落叶了,等他们睡醒,花样百变的早餐已经上桌,后还什么都不让做,地明明很干净,人家洗完碗还得拖一遍,没歇一会就又嬉笑着去厨房鼓捣午饭,很少一天内能吃到重样的,中国菜,川鲁粤淮,就是这种地方,她也能弄出豆浆油条包子煎饼这些,日本的寿司,法国的糕点,韩国的拌饭啧啧啧,厉害啊。

    虽然卖相跟星级厨师没得比,但味道却差不多,整个一杂牌厨师:“我说苏月,你这几年该不会就研究怎么烹饪了吧?”

    坐地上给草木穿冬衣的苏月自豪地回道:“我比较喜欢待在厨房,将那些食材变成美食的过程,也是挺享受的,所以偶尔会去餐馆里免费当下手,偷学厨艺呵呵,中国菜我都是跟我妈学的,她什么都会做,明天给你们做四川的酥肉,绝对香,要能买到调味料,粉蒸肉也行,还有东北的猪肉炖粉条等等,都可以,就算不会,咱也可以上网搜索,佛跳墙和澳龙这些都可以照着做的。”

    “得得得,你厉害,不但厨艺精湛,还会打理家务,若不是怕埋没了你,真想高薪聘请你到我家干活去。”就苏月目前的实力,去哪个公司都是抢手货。

    常言道,会不会做事没有用,得肯做才行,苏月这种心态估计得羡慕死广大媳妇们,人家把做家务和下厨当乐趣,永远不喊累,哪个女人不希望这样?却没多少能做到,特别是他们这一代,是越来越懒了。

    旁边跟邱翰承下象棋的卫柯也跟着夸道:“妇女之典范,可是小布点,你要再这样下去,我们可就都得被你养刁了,到时你一走,我就没这些好东西吃了。”

    “那你干脆就跟我们一起回国呗,我天天去帮你做这些,这里环境好是好,但人太少了,你一个人住这里不觉的孤单吗?卫大哥,说真的,你跟我们一块儿回去吧。”苏月眼巴巴凝望。

    “呵呵,可我还是觉得这里不错。”

    苏小妹颇为失落地继续忙碌,半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或许最后的结局就是跟西燕姐他们回去吧,后再也不见。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晃眼就到了来年的三月,这几个月内,上官西燕没提出要回国,因为她发现卫柯也不是真的心如止水,可好像有什么东西牵扯他,不让越雷池一步,但老这样也不是办法,所以决定四月初回去,孩子马上也要出世了,等不了太久。

    而没等到苏月回国的莫茜也没留在市区,当初回到家连续一个月联系不到父母后,就回老家修身养息了,苏月说她要留在卫柯那边一段时日,还有邱翰承和上官西燕,而傅旭东从那以后再也没找过她,当然,她也不会见他。

    高洁和梁炎每天都很忙,总说没时间去陪她,亲人们又联系不上,那感觉就像一下子被所有人抛弃了一样,再最最痛苦的时候,居然没一个人肯陪着她度过。

    那就只好来到爷爷奶奶身边了,因老爷子身体不太好,她并没把傅旭东吞掉公司的事告诉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只说是太想回来住了,但不是长久之计,没关系,过几天回去便是。

    关于傅旭东的事,她一概不知,爷爷奶奶不知是不是发现了问题,最开始提过几次后,也都不提了,好像那个人压根就不存在一样,傅旭东,我们居然也能走到这一步。

    田埂上,某女百无聊奈地漫步,又是一年春季的到来,依旧有孩子背着背篓,拿这镰刀结伴去坡上割草,也有孩子牵着牛到处走,除了换了人外,仿佛就跟多年前那个春天一样,可是心情却完全不一样。

    抬手折断一根开满白色小花的梨树枝,苦闷地望着那白茫茫一片,还记得那天他们玩得有多开心,一起对诗,一起赏花,一起说笑,那时候承承还喜欢着她,对她是有求必应,傅旭东也对她很好。

    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光,原来观景也是要看心情的,如今就算立于花海中,也提不起兴致,跟在家没丝毫区别,散漫地抬起树枝将那些花瓣一瓣一瓣的扯下:“结婚了,没结婚,结婚了,没结婚,结婚了,没结婚……”

    不知道数了多少遍,最后的结果是傅旭东已经和玉兰结婚了,应该结婚了吧,循着曾经的路线,来到河沟里搬石头,看着个头不小的螃蟹还是没感觉,不知过了多久,走进了那个凉亭式庙宇,里面只有一尊观音像。

    双手合十,虔诚鞠躬,冲石像笑道:“菩萨,你能告诉我是不是我这辈子的劫数还没完?是不是曾经得到过多少庇护,就要遭多少难?可是会不会太过了?我不觉得我以前享受过的美好能跟被人强暴成对比,能成为爸爸妈妈的女儿,的确太幸运,但如今的一无所有可以抵消吧?”

    面目慈祥的石像只是垂眸注视着女孩儿,并没给出任何回应。

    “如果是因为命好,何尧阳才没让我家破人亡,那么被爱人嫌弃并踢开,也能抵消吧?如果能拥有那么多朋友,可如今或者以后他们都没时间再陪我,也能抵消吧?那还有哪一项非得用强暴来抵消?你告诉我,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撅起嘴瑟瑟颤抖着,早已哭花了脸。

    见其不说话,便抑制不住地大声咆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咋不说我从小到大给你们这些神佛烧了多少香?给你们送了多少供品?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呜呜呜呜?”抄起台子上的供品直接向地上砸去。

    就更得了失心疯一样,香炉、瓜果点心、餐盘,抓到什么摔什么,没东西砸时才胡乱抓着头发瘫坐了下去,像个人人可欺的孩子似地,埋在膝盖间闷哭,即无助又无可奈何:“我该怎么办?呜呜呜呜,我该怎么办?还是忘不了他,我该怎么办呀……呜呜呜,傅旭东,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呜呜呜呜。”

    回应她的永远都是观音娘娘的笑脸,还有荒无人烟的环境。

    “就算我做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呜呜呜呜,怎么可以原谅了后又这么对我,呜呜呜呜,爸,妈,你们在哪里?呜呜呜呜为什么还不回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不听话了,求求你么快回来吧,茜茜知道呜呜呜呜……知道错了……”

    哭累了,憋了许久的心情也得到了释放,这才起身默默地将摔掉的东西一一捡回归位,粗略地搓搓小脸,颇为不正经地冲石像道:“喏,都还给你了,再怎么说您老也是普渡众生的观世音菩萨,应该不会小气到跟我一个凡夫俗子计较吧?再见!”

    过了许久,又原路返回,将一包小螃蟹倒在了香案上,并鞠躬作揖:“本来是要弄回去炸着吃的,现在这些就当孝敬您了,我可是抓了好久呢,咱有怪莫怪,可千万不能再折腾我了,折腾我就等于折腾我的家人,他们还指着我养老呢,阿弥陀佛大慈大悲!”

    螃蟹们得到解脱,立马横冲直闯地兵分无数路线逃逸。

    莫茜看他们不小心毫无章法的逃窜,还真忘记了某些烦心事,就那么摸着下巴袖手旁观,完全没有要帮它们回家的意思,而且当某只小螃蟹横着不小心进了香灰旁,竟能巧妙地躲开:“你这小东西倒是聪明,算了,看在姐姐心情好转的份上,帮你一把吧。”

    抓起那只始终没离开香案的小螃蟹离开了凉亭,并将小动物扔进了下面的河水里,仰头深吸口气,拍拍脸蛋,闹也闹过了,哭也哭完了,往日种种也在这里画句号吧。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去想那些闹心的事了,重头来过,她可是大名鼎鼎的莫茜,任何事都无法击溃她,若傅旭东做得再绝点,把她家房子也弄走,更让她找不到工作,行,那咱就去要饭,还弄一身粪专门去他门前要,膈应死他。

    这边,苏月得到上官西燕已经给他们买了明天机票的消息后,违反当日上官西燕给她立下的规定,进了卫柯的房间。

    豪华大床上,卫柯将书放下,瞅着前方女孩问:“有事?”

    苏月加油,有些话此刻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不管成与不成,都要试过才不会后悔,玩弄着十指吱吱唔唔的说:“那个……我……我其实……不想……当你的妹妹。”末了仰头,大胆对视。

    “呃,那你想当什么?”卫柯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丫头到底想干嘛?

    想当什么?苏小妹吞吞口水,跟豁出去一样,冲到床头将被子掀开,并八爪鱼一样趴在男人身上,预计着是要强吻,但又不敢,只好把脸紧紧埋在男人的胸口。

    卫柯怔住,伸手推了推:“生病了?”

    “卫柯,我不要当你的妹妹,我要当你的老婆,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就会照顾你一辈子,白首不相离。”苏小妹一口气把所有心声都给吐了出来,身下身似乎被她给搞僵了,不行,是死是活就看现在了,抿抿唇,又趁其不备强吻了上去。

    俊美的眸子瞪大,不知是震惊太大,还是其他原因,虽然没回应,但也没将人推开,就那么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乱来。

    苏月第一次接吻,没什么经验,学着看到的那些将舌头钻进薄唇,可是却被牙关给挡住了,他该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就在要起身询问时,舌尖便畅通无阻的探了进去,顿时欣喜若狂,而且味道也很棒呢。

    等吻累了才坐起,沮丧地颔首:“你无法接受我是吗?”电视里,这个时候男方都会把女方摁倒的,可卫柯没有这样,更没回应过她。

    卫柯皱眉,沉默不语。

    “我懂了。”根据表情判断,她失败了,因为是在预料之中,所以不是很悲伤,心平气和地点点头:“你就当我跟你闹着玩吧,但是卫柯,喜欢你这件事我不会后悔,如果可以重来,我还是会喜欢你,有件事你没问我也没说,其实我跟傅旭东他们关系很好,那次在学校门口也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有次在TKV,你穿着女装进来,还跟我说了许多色情的话,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你干嘛要撒谎?多此一举。”卫柯恍悟,苏月,对啊,他怎么忘了?当时还想借助她结识傅旭东呢,更想着让她成为他扳倒卫棋的一枚垫脚石,是因为良心发现,所以放弃了这个计划。

    “正因为你以为不认识,所以才会说实话,才会跟我敞开心扉,或许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在意你了,觉得听了那些故事后很心疼,其实我这人不太爱跟陌生人聊天的,只有你,每次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喜欢听你的声音,喜欢听你讲你自己的故事,知道喜欢上你时,觉得很难受,因为你不会喜欢我。”

    卫柯挑着眉点头,表示赞同对方的话。

    苏月也着笑了,耸耸肩:“今天也就是想试一下,没关系,做哥哥也一样,卫大哥,希望你早日找到那个能令你心动的女孩儿,一定要好好珍惜,对你而言,能遇到这种女孩儿太难得了,虽然喜欢你的人很多,可是你好像并不热衷,或许也就那匹马最得你心,人生不该是这样的,你总说日子枯燥无聊,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能给你带来快乐的人,那个人会跟你相伴到老,会给你生个孩子,也有可能是一儿一女,想想孩子们围绕着你欢笑,并叫你爸爸的画面。”

    卫柯依旧点头。

    “那我走了,明天还要赶飞机,一定要幸福,如果你不觉困扰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再见!”再次鞠躬,后走出房间。

    次日,卫柯还没起床,也没说要去送他们,苏月只好跟那栋房子挥手告别,再见了卫大哥,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永远!

    “这边,月月,你的位子在这边。”上官西燕指指某靠窗的位子。

    苏月失落地坐过去,卫大哥一定是讨厌她了,所以连送都不送,昨晚那个吻是不是很唐突?若是时光能倒转就好了,她相信没表明的话,最起码回国后,还能跟卫柯通通电话,呵呵,原来不管说与不说都有可能后悔呢。

    说不打搅就绝对不会再打搅。

    “哇!”

    “吸!”

    上官西燕见不少人在唏嘘,立马看向前方,瞬时笑开了花,见苏月还无精打采地盯着窗外看,刚要过去提醒,就见那引起哗然的男人向她做了个噤声手势,立马点头,表示明白了。

    男人身高傲人,穿着也是时下流行的休闲装,长发以绸带绑在脑后,颇有古风,主要是那张中性脸,活脱脱一个妖孽,可惜腿脚似乎有些不便,那非常人的步伐着实影响了整体美感。

    卫柯来到苏月旁边的位子,并优雅落座,也没去看旁边魂不守舍的某人,就那么环胸闭目养神。

    飞机飞上云端苏月才收回视线,白茫茫云海实在刺眼,将窗板拉下,刚闭上眼准备睡觉,又猛然睁开,缓缓扭头,吸,卫……卫柯?揉揉眼睛,没眼花,真的是卫柯,这也太玄幻了吧?还是只是跟卫柯长得一样而已,否则来了不可能不跟她打招呼。

    偷觑向对方的双腿,郁闷,这也看不出来呀,不不不,就算长得一样,那头发总不能也一样吧?用的发呆还是她给买的,若都是巧合,那她甘愿被雷劈死,甜笑着将男人放在扶手上的大手翻开,后小手覆盖上去轻轻扣住。

    卫柯慵懒地眯出一条缝,果然,那丫头笑得跟做贼后大丰收一样:“不悲伤春秋?”

    “呵呵。”苏月不好意思的垂头傻笑,感觉到男人收紧了握住她的力道,她知道这下是真的成功了:“我没想到你会来。”

    “你都把存着还我了,又刚毕业,身上没有点钱,我也不忍心让这么喜欢我的人出去受累是吧?”

    “那本来就是你的,如今是物归原主,你不让我还花掉的那些我就很幸运了,卫大哥,你真的想好要跟我在一起了吗?”末了又把脑袋底下,好难为情哦。

    卫柯用大拇指摩擦着对方的手背,点点头,附耳道:“是你自己说要给我生一儿一女的,那个画面我很喜欢,也很期待。”

    苏月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不对不对,是我……好吧,你喜欢我吗?”怎么感觉他把她当生孩子的工具了?

    说到这个,卫柯又严肃了起来,想了想,还是点了头:“应该吧,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担心一个人,如果你怕我,也不介意我这腿,我相信我们的日子会他们一样美满的。”用眼神指指斜后方的邱翰承跟上官西燕。

    “不介意,就算你没有腿我也不介意,卫大哥,谢谢你的担心,我爱你。”苏月倾身将头枕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小酒窝就没消失过,在别人看来卫柯的话无足轻重,算不上是喜欢她,可在她看来,他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她是最独特的那个。

    第一次跟人讲过去,第一次担心别人,第一次肯跟她回国,这些比一千一万个我爱你还珍贵。

    卫柯摸了摸她的头,附耳道:“时间还很长,睡吧。”

    “嗯!”苏月乖乖闭上眼。

    开玩笑,睡得着才怪,不过这么闭着眼靠在他身上也停好的。

    上官西燕摸摸肚子,又一对看对眼了,戳戳隔壁男人的脸颊:“早知道为嘛不告诉我?”

    邱翰承故作不解:“知道什么?”

    “少装傻,飞机这么大,我就不信他能刚好换到苏月身边的位子,这种巧合我从来就不信,老实交代,你们有过什么样的合谋?”

    “昨晚你睡着后我去找过他了,聊了三个多小时,他不是无法接受苏月,而是不想接受任何人,他觉得人一多日子就会变得复杂,原来他小时候受过极大伤害,阴影比较深刻,如今说好听点是归隐,难听点就是逃避,他给了我一枚印章和一堆折子跟收据,原来他把他昔日赚的钱换做了金条存在银行,几本存折里加一起也不是个小数目,让我回国后转给苏月,说他留着有没用。”

    上官西燕喷笑:“这俩人可真有意思,苏月早上也把他曾经给的那存折放他门口了,里面好几千万呢,而卫柯又把自己全部家当要送给她,看来能战胜金钱的是一个情字,呵呵。”

    邱翰承邪笑着看向手中杂志:“我跟他讲了很多人生道理,并告诉他若不愿意跟人家在一起的话,就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事了,苏月这人没有野心,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且如今的她今非昔比,好工作肯定没意外,且人家家也不是困难户,房子都买两套了,真给她一座金山,她同样不知道怎么花,反而会因这份心意更加爱他,闹不好就得孤独终老。”

    “他怎么说?”

    “他没说话,临走时我跟告诉他,不是所有家庭都会跟他家一样复杂,是不是走进她的世界就真的会悲剧重演?为何不去尝试一下,说不定得到的就只会是无尽欢乐,然后我就离开了,早上时他跟我说,想跟我一样当个爸爸。”

    上官西燕立刻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老公真棒!”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童年能给一个人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应该还不止同年阴影这些,听说卫南是因他而死的,还有卫棋也是他弄进监狱的,杀人无数,经常面对暴虐厮杀跟枪火,这些累计到一起,应该能让他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

    想想看,当一个人有几箱子的金条和巨额存款,又没亲朋好友继承,不想捐出去,自己在村镇里养马种菜都不去花,心理得有多平静?吃喝嫖赌、做生意买高楼等等,这些他都没兴趣,估计苏月真是他这辈子最另眼相待的一个人,他愿意把那些全数送给她。

    若没苏月,那他临死前估计也只有捐出去这条路了,如此五蕴皆空的人居然又被苏月给带入凡尘,啧啧啧,爱情已经伟大得不能再伟大了:“对了,他会不会又是一时兴起?苏月可真不求财,别到时候他发现这种日子还不如在美国,那怎么办?”

    “不会的,你们女人太不了解男人了,他只要肯回去,就不会再回来,而且那房子他已经送给邻居了,哪天真当了爹,会比我还紧张孩子。”大多数童年不幸的父母都会对孩子格外呵护。

    “那万一苏月不能生孩子呢?”

    邱翰承头冒黑线,她被莫茜传染了?这种问题也只有那傻大妞才问得出来:“不能生就领养,哪来这么多奇怪问题?人家好好的,怎么不能生?”

    上官西燕嘟嘴,这不是怕好心办坏事么?万一真那样了,她会内疚死的,好吧,咱不能歧视心理有缺陷的人,应该相信他,也相信苏月能把人拴住。

    “茜茜,刚你爸打电话来了,说正在回国的路上,他……好像很生气,叫你明天也立马回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饭桌上,莫奶奶担忧地问。

    正大口朵颐的某女呆住,不知怎么回应,只能紧紧咬着筷子不放。

    ‘OK,喜欢董事长这个光环是吧?行,送你了,这话我莫茜说的,咱不去告,作为两家公司未来继承人的我今天放话,这些统统都送给你……’

    虽然当时情绪不稳,说了许多毫无理智的话,但这些也的确是她说的,也相信当时定有人录音,若爸妈非得去告他怎么办?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道理,每天只想着父母早些回来,这真要回来了,心里却开始没底。

    莫奶奶拧眉:“你这孩子,都回来快半年了,问你你也不说,你爸一回来就发脾气,出事了吗?”

    “奶奶,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可能是我不在公司,老爸才生气的,我明天回去就是了,吃饭吧。”哎,真怕他们知道那件事后会受刺激,爷爷本来就进过医院,若承受不住,恐怕还得进去一回,希望爸妈能帮她一起隐瞒吧。

    孩子不肯说,两位老人也没逼迫的意思,最后都开始无声进餐。

    眺望着车厢外持续向后翻飞的景物,莫茜从没觉得心情这么沉重过,她究竟要怎么跟父母说,他们才会善罢甘休?说就算没公司她以后也能养活他们?哎,老天爷,为嘛我的脑子这么笨,年少时不是不好好学习,明明就有很努力过,但是天不从人愿。

    否则她真有办法养活这三个家庭。

    对了,爷爷也是有钱的主,叔叔和老爸肯定也有不少存款,如果他们还相信她,肯把钱都拿出来给她创业的话,她就是不吃不喝也会好好经营,还就不信离了傅旭东和公司会活不了。

    无非就是幸苦点而已,老天爷,您要真是有眼,就保佑我不再一味的吃亏了,否则就真的太欺负人了。

    “爸,我下火车了,马上就到家,有些事我会跟你好好解释的。”

    ‘回什么家?还有家吗?我跟你妈在希尔顿酒店,你行啊,哎哟我这血压,立马给我滚过来,先来餐厅吃饭,吃完再说。’

    隐约间,某女好似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了母亲的呜咽声,什么意思?家也被霸占了?可是房产是父亲的啊,还是那白眼狼用了什么手段让父亲欠债了,不得不用房子抵押?不会的,爸妈对他那么好,他不会这么绝情。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拉过行礼快步往外走,想到父亲顾及她坐了这么久火车,肯定饿了,所以还先让她填饱肚子再算账便心痛难当,世上只有父母才是最好的,无论孩子做错了什么,他们首先想到的还是孩子的健康。

    而她以前连家务都没帮妈妈做过,还总觉得她唠叨烦人,记得好几次母亲好话说尽,只是让她帮忙洗碗,可她为急着去给傅旭东送早饭,总是推脱,最后却是辜负了真正爱她的人,把精力都交给了一个大混蛋。

    还有老爸,突然才发现,长这么大,她除了会伸手跟他要钱外,就什么都没做过了,没给过他钱,没给他买过贵重物品,每次他过生日她都是随便做个礼物敷衍,把钱都给了大混蛋,怪不得不少父母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这么对待家人们呢?小时候总是很叛逆,对父亲的话,也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会变成他理想中的大家闺秀,会好好听他的话,不让他有愁容。

    可惜千金难买后悔药。

    公司是爸爸和叔叔幸幸苦苦创立起来的,如今竟毁在她的手里,而他居然还担心她没吃饭,怎么办?好无地自容,拿什么脸去见他?

    虽然很想挖个洞钻起来,再也不出任何人,可是她不能让父母再痛心了,所以怀着愧疚的心出来在了酒店餐厅大门口,深吸口气一把将门推开,嗯?人呢?怎么黑压压的?转头刚要询问侍应生:“怎么没开灯?”

    侍应生没有说话,微笑着伸手,一副有情。

    莫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什么?拉着行礼走进。

    ‘砰!’

    “喂!”见后面的大门被关上,立即转身拍打:“开门啊,喂喂喂,搞什么东……”感觉到大片微暗的光打来,这才收手看向源头,原来是百来张桌子的最前方有个巨型荧幕,正放映着……嗯?里面那个站在小学门口的人不正好是她吗?

    根据穿着,是那天离开宴会后照的,是谁跟踪她甚至还偷拍?耳边也响起了优美的钢琴曲,轻快中带着点哀伤,回忆像倒带一样盘旋脑海,原来那个时候自己的表情那么低落,到第二张时,正是她趴在教室课桌上熟睡一幕,身上盖着军大衣。

    不对不对,照片上都有附带时间,凌晨一点,那时候应该刚睡着,门卫大爷不会那么凑巧过去给她盖棉衣,除非是跟踪她的就是他,大爷干嘛跟踪她?

    直到第三张闪出来时才一步步靠近,那是她在北业初中门口,是谁请了私家侦探偷窥她呢?有什么目的?四周也没人在,偌大空间就她一个,抓抓后脑,这……

    终于,待第四张出来时,呆若木鸡了,那是小树林里的一棵大树下,她把脸埋在膝盖里的画面,还别说,就是自己看着都挺悲伤的,但是离镜头最近的脸却不是她,而是傅旭东那张再也想见的小人面孔,在她悲痛欲绝时,他却带着些许坏笑。

    仿佛是发自内心的落井下石、小人得志。

    靠,那个时候傅旭东怎么会在旁边?他拍这些就是为了更残酷的羞辱她吗?看着她如此狼狈痛苦,他就这么开心?

    第五张是她在新房子的床前,不过只是背影,看不到表情,该死的,那么说当时他就在屋子里?还能这么近距离拍摄,而她却丁点没察觉,忽然觉得后背凉凉的,头皮也跟着发麻,等等,没记错的话,当时她可是说了些非常丢脸的话。

    第六张是她在家沙发上睡觉,身上盖着棉被,但她从不知道哪次醒来后身上盖着东西过,若只是单纯的羞辱,那为嘛还怕她冻着?是怕她病死了就没人给他报复了吗?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

    第七张是她在厨房弄东西吃,缓缓捏紧拳头,这个神经病,光是想想暗处一直有个偷窥者就浑身冒汗,心里颇为惶恐。

    第八张则是她在老家后山某石台上发呆的样子,第九张还是她在发呆,身边围绕着四五个孩童嬉闹,这一刻她倒不觉得害怕了,原来过去半年她一次都没笑过,脸上是永无止尽的忧郁跟悲凉,再也找不到昔日那种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感觉。

    第九张还是最近的,手持梨花枝,毫无神采地漫步在田埂间,连这个时候都有被拍到?见第十张是男人的自拍,依旧笑得从容,背景是白色花海,不对不对,傅旭东这么大个活人住在村里,为嘛没人发现?也没人跟她说过?

    难道他偷偷在某个角落搭帐篷?他究竟要干什么?

    后面还有她站悬崖边眺望的一幕,卷着裤腿在河里抓螃蟹,在观音庙作揖、发疯、大哭,那一幕幕都被记录了下来,想起那天说过的话,脸色不断转黑,真是要疯了,真想知道那混蛋当时是用什么心情拍出来的。

    合着这半年他丫一直偷摸跟着她呢,呵呵,不但是个阴险小人,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是个变态,瞧瞧,她那边才刚哭完,转到他自己时,就笑得别提多欠揍了,再后面就是他昨日在机场的自拍。

    而最后一张是两个少年和一个少女身处梨花树下的合照,那是缩小版的莫茜,她笑容灿烂,两个少年也心情颇好,些许花瓣飘荡在四周,最是满意的一张,还记得是一个小女孩儿帮照的,画面已经被定格,照片不再更换。

    是可忍孰不可忍,抄起椅子就向台子砸了过去,怒喝道:“傅旭东,你他妈给我出来,有种你就给我滚出来,我干你大爷,心理变态就特么去找医生,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没有回应,某女正要继续发飙时,就见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被人捧着从侧门走进,根据火光的照射,令她看清了女孩儿的脸,那是……苏小妹?天呐,怎么会是苏月?而且脸上竟没丁点的怜惜,犹如一个爱心天使,就那么慢步走向自己。

    可今天不是她的生日,欣喜道:“苏月是你吗?”疯了疯了,一定是做梦,若苏小妹知道傅旭东吞了东运,一定不会是这个表情,还有那些照片,她真不觉得傅旭东有跟踪这个必要,这些都不是真的吗?

    苏月把蛋糕递上前:“吹蜡烛吧。”

    “你搞什么?我又不过生日,吹什么蜡烛?”莫茜只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爸妈在哪里,苏月什么时候回来的。

    “茜茜姐,有些事我也是回来后才知道,我知道去年你的生日没有过,而且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今天补给你,快点,手很酸的。”将烛光摇曳的蛋糕又凑近几分。

    原来如此,算了,欣慰地点点头,弯腰将烛火全数吹灭:“现在可以说……”

    “哦哦哦!”

    “啪啪啪啪!”

    随着无数道掌声,莫茜惊异地转身,只见侧门方向,长辈们都拍着手走来,再看另一边,还有一批人,领头的男人西装笔挺,笑容衬托得那张脸无懈可击,是傅旭东,半年不见,似乎又成熟了许多,一身干练精英气息。

    还有久违的邱翰承跟大腹便便的上官西燕,即便都长大了,还是能一眼认出,高洁和梁炎也来了,还有吴洋和他身边那个游戏里认识的女友,甚至连崔虎还有当年负责给他们打饭的小四都有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虽然不知道傅旭东再搞什么,但见到好友们都从四面八方回归,说不开心是假的,不知不觉,大家都长大了,都褪去了上学时期的稚嫩,变成了一个个成熟的青年男女,伸手抱住苏月跟上官西燕:“呜呜呜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茜茜姐,我们都很想你。”苏月也红了眼眶,是啊,终于回来了。

    高洁摸了把泪:“原来你这家伙也会跟小孩子一样哭天喊地呢,茜茜,这都是你活该,要不是傅旭东,你这辈子就真特么毁了。”

    “你在说什么呢?”莫茜松开好友们,她这辈子不是已经毁了吗?

    傅旭东上前,似笑非笑地将手机伸到了女孩儿眼前。

    里面还有张照片,里面有两个人,她正在沉睡,而他则躺在她旁边以自拍式合影,错愕的是那张床,还有那个床头柜,那不是她被强暴的那个宾馆吗?说强暴一点也不为过,因为当时身上到处都淤青,当然不是被打出来的,是被人啃的。

    至今都记得床头柜上的摆设,就是那个宾馆,没有错,可为何躺在她旁边且还*着上半身的人会是傅旭东?抢过手机再次确认:“这……这是怎么回事?”呆木地看向男人。

    傅旭东挑眉,看看大伙,这才倾身附耳说:“真的要在这里说?”

    “说吧说吧,反正我们都知道了,是吧叔叔阿姨?”高洁挽住莫妈妈幸灾乐祸地得瑟。

    莫妈妈敛去笑意,愤怒取代,上前就揪着莫茜的耳朵破口大骂:“你这个死丫头,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女孩子要恪守妇道,要洁身自爱,要矜持自律,你倒好,成天只想着往酒吧跑,还差点给人拐酒店去,你说说你,是不是不想好了啊?你丢不丢人?”

    莫茜没有呼痛,就那么抓着母亲施暴的手躲避,事情来得太突然,一下子无法全部接受,只知道心里如今犹如惊涛骇浪,翻江倒海,那什么……她没给人强暴吗?不对,有被强暴,但人却是傅旭东?

    还有怎么感觉人人都知晓?公司被傅旭东霸占了这些又是怎么回事?感觉父母好似知道全过程一样,难怪电话一直打不通,貌似是他们合起伙来玩她呢?

    莫爸爸也过去朝着女儿的屁股补了一脚,老脸带着震怒:“一天不作死你就浑身难受,我警告你,以后再敢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我就把你捆起来用皮带抽。”

    “哎哟,痛,妈,你先放手,耳朵要掉下来了。”实在受不了那种痛处,莫茜出声讨饶:“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莫妈妈嫌恶地松手:“茜茜,如果这次以后,你还不吸取教训,别说阿旭了,就是你妈我也得把你扫地出门,就当从没生过你,谁说都没用,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莫茜烦闷地点头。

    莫婶婶好似看穿了侄女的心思,柔声地解释:“其实早在阿旭还没回国前,我们就知道了你昔日的那些恶劣事迹,当时我们吓了一跳,没想到你这丫头这么叛逆,茜茜,夜店以后尽量不要去,要去也跟阿旭一起知道吗?要真出事了,你叫我们怎么办?做人要有分寸,都快结婚的人了,还成天往夜店跑,传出去也不好听是吧?”

    “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了,是,你们年轻人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人言可畏,你也不想想,如果老有人在阿旭耳边议论他的老婆终日泡夜店,你让他情何以堪?夫妻是要相互体谅包容,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真是要被你给气死了,回家吧。”莫爸爸教训完便带着几个老一辈走开了。

    莫婶婶临走时,冲侄女附耳道:“你这老公手段多着呢,劝你还是听话点的话,否则以后有你受的。”末了含笑而去。

    某女并没表露过喜悦之色,甚至显得很平淡,扶额坐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废话,对付你这种人,就得来点狠的,看你还敢不敢出去花天酒地,你行啊,居然还去找牛郎,茜茜,你都是怎么想的?”一项很挺莫茜的高洁也不再帮腔,忽又说道:“这么明显的陷阱你也能上当,我看你脑子是白长了。”

    苏月拉开高洁,蹲下身子望着莫茜将细节道明:“没错,这是傅旭东为改变你而演的一出戏,我们只能帮他,因为他是真的爱你,还有他真的成了董事长,但这些是莫叔叔的意思,否则你以为没叔叔的同意,他能上位?至于那些不管你的高层们,是莫叔叔提前给他们打了招呼,所以没有人站出来帮你说公道话。”

    “那你呢?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我是真不知道这件事,后来西燕姐才告诉我,也让我明白她为什么要在国外多待几月,就是要帮着给你点颜色看看。”

    高洁也道:“没错,还有我,你还真以为我能不理你?谁叫你自己不学好的?以后给我老老实实的知道不?”不过看到傅旭东拍的那些照片时,还是很心酸的,那段日子对茜茜来说,一定很痛苦,堪比地狱吧?

    上官西燕摸摸某女的后脑,叹道:“虽然过去半年对你来说很难熬,但是傅旭东也有寸步不离的守着你,茜茜,这么好的男人,你怎么忍心去伤害他呢?”

    “是,他是好人,就我是恶人。”莫茜将大伙推开,起身怒视着傅旭东:“你傅旭东多厉害?能号召所有人来玩我,你成功了,还满意吗?”吸吸鼻子扭头便气冲冲的走了。

    “啊哦,看来是玩过火了。”邱翰承好笑地看向傅旭东。

    高洁跟苏月面面相觑,按理说不应该生气吧?她失去的一切又回来了,若是她,肯定会高兴得抽过去,怎么茜茜还一副愤慨模样?

    傅旭东尴尬地冲大伙笑笑:“没事的,你们先开饭。”后也大步追了出去,不过火她是不会长记性的,见人往马路对面跑去,抬手喊道:“莫茜你给我站住听到没?”不出声还好,这一喊,跑得更快了,想起那次说她是胎盘,好像也是这样,该死的,一有事就跟他赛跑,别人都不是直接打架的吗?

    还能怎么办?追呗。

    以为又要马拉松长袍,意外地,居然在某个人烟稀少的胡同里看到了人,双手插兜缓步走去:“怎么?没吃饭所以没力气再跑了?”几道呜咽声传入耳中,心里一软,而且小家伙跟个被抛弃的可怜虫一样蹲在墙角抽泣,半蹲下抬手将其下颚抬起。

    “走开……”莫茜一把将那手打开,继续抱着膝盖瞬也不瞬的盯着某个角落苦笑:“小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就你这样的,长大后都没人要’,‘茜茜,你怎么可以这么笨?’,‘茜茜,你这样就算嫁人了也只有被打的份’,‘成绩不好,将来也不期望你能赚钱,可你连家务都不会,对长辈也没礼貌,没有几个婆婆会待见。’……我知道,我知道我很不堪,也知道不会有男人真的对我好。”

    傅旭东干脆弯腰就地跟女孩儿面对面坐下,并掏出香烟吸食,没说话,默默的凝听着,因为这实在不像是莫茜会说出的话,原来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某女摸了把脸,继续道:“也不会有人主动想跟我交往,因为世上没有再比我更糟糕的女生了,所以我若想谈恋爱,就只能主动去追求,去努力,哪怕会被人嘲笑也没关系,所以我主动去追邱翰承,那时候还不懂喜欢代表着,以为想跟他在一起就是喜欢,当时很多人骂我不要脸,我也没在意,不是我脸皮后,而是我只能去追求的资格,后来楚原居然说喜欢我,要和我交往,我没想到原来我也是会有男生喜欢的。”

    “那为何不想着来追求我呢?”傅旭东扬唇。

    “你会答应才怪,追那么做才叫自取其辱,虽然最初我们的相遇并不美好,可我觉得那是不打不相识,我想跟你做朋友,因为很少有同龄孩子能把我打倒,可是又拉不下脸,直到你转校,我依旧没放弃,拼命的读书,争取能考上北业,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进那所学校,那几年老师经常跟我抱怨,说都是我的错,让他们失去了个这么好的学生,每次都很郁闷,自己还是个大舌头,仿佛浑身上下没有哪一点能令人喜欢。”

    “直到做了手术,口齿伶俐就特爱说话,看似是在向人炫耀自己口才好,话语清晰,实则就是想让人们知道我也是优点的,呜呜呜呜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很坚强很有自信的人,只有我自己知道,自以为是背后的自己有多可悲,从我发奋图强努力学习后还是得低分时,我就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的智商有问题,很害怕让人们看到这可耻的一面,又想多吸引些目光,害怕被所有人无视,就只能惹是生非,不肯听老师讲课,这么一来,成绩差就说得过去了。”

    傅旭东从没这么后悔离开那所小学过,看着女孩儿眼泪不断,心里也跟着发堵,原来这丫头心里是这么认定自己的。

    “被人讨厌也好过被遗忘,但又不敢跟人走太近,怕他们发现我的秘密,有一天我帮了苏月,其实我不太想跟她在一起的,因为她总是试图往我身边站,但又舍不得推开,因为被人需要的感觉真的很好,就那么要推不推的来往着,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跟她走太近,只是把她当使唤丫头而已,最终还是被她发现我的脑子够用了。”

    “傻瓜!”

    “呜呜呜我能怎么办?我只是比普通人笨了一点点而已,又不是智障,只是比普通人记性差了点,为何要给人歧视?我不能成为异类,可不管我怎么努力,成绩还是上不去,永远都在垫底,连那些真正的弱智都比我考的分数高,我好害怕自己的智力会慢慢退化,直到真的进残疾学校去,用各种方法让人们知道我不是因为智商问题才考不好,而是不想学,压力真的很大。”

    傅旭东长叹一声,伸手将人抱进了怀中,早就看出这丫头心里有事了,没想到会这么沉重。

    莫茜没有拒绝,笑道:“经常梦到自己成为了学霸,做梦都想跟你们一样,但我还是比很多人要强,因为我交了好多好多朋友,个个都肯为我两肋插刀,也天天被欢乐围绕着,直到我发现喜欢上你时,又开始痛苦了起来,你那么优秀,应该会找个非常好的女孩儿,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接吻代表着什么吗?我知道我们不会有未来,应该克制的,但又忍不住……呜呜呜呜,是你自己先亲我的。”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感觉不到吗?”

    “那是你没发现我有问题。”

    某男拧眉:“你的笨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没说什么吧?”

    莫茜忽地又哭了起来:“但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只是觉得我对你好,所以才也对我好,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喜欢你呜呜呜呜,但我不敢跟你说,若是被拒绝,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当你愿意被我资助时,我真的好开心,就算我不行,最起码还可以做别人没机会做的事,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厉害,发誓要让你过得比别人好,因为你好就代表我有本事。”

    “所以不愿意让我出去打工?”

    “嗯,帮你的同时,也是在证明自己,正常人肯定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能给承承送那么久的便当,因为我想成为一个对别人来说很有用的人,我是被很多人需要的,我比其他人要厉害,你以前老说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打架,因为我就这一个长处,但你们一招就能打败我,那时候打击挺大的。”

    “呵呵,说你傻缺你还喘上了?”某男爱怜地拍拍小丫头的后脑,真可爱呢。

    某女嘟囔:“最讨厌你用看臭老鼠的眼神看我了,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争取把你打败,亦或者将你踩在脚下狠狠的骂上几天几夜,因为你是最看不起我的一个人,很讨厌,但又很喜欢在远处看着你,开出那么多条件无非就是为不许谈恋爱做铺垫,害怕你身边有别的女生出现,欣慰的是,你没有那么做,真的很开心。”

    傻缺,太傻了,难怪当初他反要两个条件,她也会同意,根本不像她的作风,原来平时那些都是装出来的,就说吧,这丫头的内心和表现出来那些是成反比的。

    “爱玩就是天性了,但我有克制,怕你不高兴,我很少出去玩,当然,也有部分原因,因为去玩的时候,大家都很喜欢我,人们因我而开心,我也觉得有优越感,但是不想玩得太过火,所以好几次楚原让我去染头发我都没答应,我只是喜欢一堆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但不想父母太过失望。”

    “是什么让你想开,愿意跟我表明心意的?”

    “爱情的力量,在高洁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督促我后,我觉得我或许可以做到,可以拥有幸福,但我真的怕你拒绝,因为那代表着彻底分开,你肯定会不好意思再跟我来往,想了好久,终于给我想到了,用霸王方式,只要你眼神不对,就说是开玩笑,你不会不信的,可是你接受了,从没那么幸福过。”

    该死的,这次果然玩大了,沙哑道:“对不起!”

    莫茜笑容瓦解,声音也随之变冷:“再怎么样不是,你也不该用让我以为被人强暴的方式来惩罚我,不该以侵吞公司的方式,呜呜呜你这个混蛋,大混蛋……”到最后就开始挥拳头胡乱的捶打,大喊道:“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念着还有家人要养呜呜呜呜,早就疯了?呜呜呜呜傅旭东,你怎么可以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对付我?呜呜呜呜你怎么可以……”

    男人立马将人紧紧禁锢在怀里,同样泪如雨下:“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因为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对不起,对不起……!”

    听他不断道歉,某女这才肯消停:“其实那次去牛郎店,是因为被朋友骗去的,也没乱来,更不会乱来。”

    “我知道!”

    “那你还这么对我?”

    傅旭东将人拉着站起,用大拇指将眼角的水渍擦掉:“因为那本来就是套儿,你自己笨,非要往里面钻,而且我不止警告过你一次两次,但你没有一次听过,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改变你,莫茜,说到这事我还是很生气,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发现得早,你那晚就真被人那啥了?”

    “什么意思?这些不是你一手安排的吗?那个平头见义勇为也是你找的吧?”哀怨地质问。

    “没错,是我找的,想知道理由是吗?跟我来。”冷声说完,拉住爱人的手走出胡同,并坐上出租车。

    到了梁炎旗下某个夜总会的地下仓库后,莫茜居然看到了高洁和苏月还有上官西燕都在场,不解地望向傅旭东:“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洁率先开口:“你总算来了,那么咱就开始吧,带出来!”那模样,就跟要吃人一样,可不是要吃人吗?妈的,胆子也忒大了。

    接下来莫茜呼吸一滞,苏佳丽?她怎么在这里?还搞得这么狼狈,跟疯子一样,披头散发的,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猥琐男人。

    穿着性感的李沫把苏佳丽踹倒:“好好跪着。”后才对莫茜说:“就是她想找这个男人趁醉酒强暴你,我跟她在同一个夜总会上班的,那天无意中听到她在厕所讲电话,听到了你的名字,但我不知道她想干嘛,只听她说让人带你去牛郎店,并且试探你的酒量,看在你是我表哥朋友和看她不爽的份上,就把这事跟表哥说了,当时我就觉得她不安好心,而且这人没得救了,瘾君子。”

    梁炎抬抬手,对李沫笑道:“表妹啊,这是你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我们所有人谢谢你。”

    “那你娶我?”李沫故意无视高洁,过去搂着梁炎献媚。

    高洁暗骂,她看这丫头的脑子肯定有问题,说什么做小姐赚钱来养梁炎,就爱缠着他,动不动就娶啊娶的,拜托,她这个正宫还在呢,又不能说什么,因为若不是李沫,茜茜如今就那男人给玷污了,人家算是他们的大恩人。

    梁炎不满地撇嘴:“刚夸你两句就又开始犯病了是吧?”真不知道世上还有以做小姐为乐的人,劝了无数次,可人家就是不听,如今还要求他帮忙给送到玉兰姐手下去,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李沫长叹着松手,看向高洁:“知道了,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行行行,好人做到底,以后你只是我表哥,那咱不能白帮忙,一句话……”摸着下巴瞅向莫茜和傅旭东,挑眉道:“一个亿,然后姑娘我也可以收山,你们就说,值不值这个价。”

    “你抢钱呢?胃口未免也太大了。”梁炎头冒黑线。

    “表哥,这还是看在咱们亲属的关系上打了对折的,莫茜傅旭东,还有你们这群所谓的好姐妹,一个亿,值不值?你们要想想,没有我通风报信的话,会是什么后果,这一点莫茜你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一个个都算是亿万富翁了,怎么这么小气?”

    不等傅旭东开口,莫茜便大方地挥手:“值,怎么不值?回头我让梁炎给你,以后别去夜总会做了,好好做门生意。”

    “爽快,那就这么定了。”转身得意地俯瞰着苏佳丽:“至于你,就好好接受恶果吧。”最后横着小曲儿远离,发财了,哇哈哈,一句话换一个亿,这是什么概念?谁说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高洁挽起袖子,阴笑道:“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

    “等等,她只是说有人骗我去那种酒吧,那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会被她算计的?”莫茜还是想不通。

    梁炎冷笑:“这还不好查吗?你那两个女同学都是收了她的钱,但并不知她要对你干嘛,所以什么都没问出,我们知道后也没声张,就看她究竟想干嘛,直到听见她跟那男的说了过程,我们才明白,东哥想将计就计,在你那俩同学去酒吧的路上,我们安排了人过去,就是你以为把你那啥的人,那是我的手下。”

    “那你们干嘛不抓她?我可是在很久以后又见到了她。”还跟她说了关于傅旭东进黑社会的事。

    “她可能是看到东哥跟我手下会面过,所以就藏起来了,就在东哥回国那天我们才抓到她。”

    莫茜点头,原来如此。

    而苏佳丽却气得浑身发抖,因为她也是现在才知道事情始末是这样的,还以为傅旭东为了想甩掉莫茜并吞掉公司才派人去强暴她的,当时看那人把她带进了宾馆,还开香槟庆祝过,比起自己找人那啥她,被最爱的人背叛才是最痛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奇怪地望向傅旭东。

    “这就不用你管了。”高洁推了小贱人的脑袋一下:“你还真以为傅旭东会找人搞茜茜啊?白痴,那时候他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

    “你们……你们……会不得好死的。”苏佳丽尖叫。

    ‘啪!’

    莫茜上前就是狠狠一巴掌,当初看她可怜,放她一马,没想到还给她变本加厉,在看向那个猥琐大叔,真是恶心,越想越气,揪住苏佳丽的头发持续扇耳光:“贱人,我叫你犯贱,给我打。”冲姐妹们吩咐道。

    于是乎女孩们就跟发疯了一样上下其手,左右开弓,连快要临盆的上官西燕都连连挥手:“就打你这张贱嘴,当年要不是你成天在我耳边拱火,我也不会去找表哥,那他就不会死,要不是我脱身得早,恐怕也被你这贱人害死了,屁能耐没有,就知道成天没事找事。”

    “这么恶毒的法子你都想得出来,怎么不去死?”苏月气呼呼地挥拳头,她可是很少这么暴力的,也从没被逼急过,今天这贱人彻底引爆了她的小宇宙。

    “啊啊啊……别……打了呜呜呜……我知道错了……好痛救命啊……”一开始苏佳丽还忍着,渐渐的,因实在难以承受不得不的讨饶。

    “你知道你妈比!”莫茜怒火滔天地猛踹,哪一次被打她时不是这么说的?这次绝不能罢休。

    而梁炎则举着棍子冲那猥琐男施暴,下手极为残忍,但女孩儿们没心思害怕,好似恨不得就要把人给活活打死一样。

    至于傅旭东跟为何还有邱翰承都斜倚一旁抽烟谈天,说起来,这三个曾经还是一条道上的,自是能聊到一块儿去。

    “三爷,没想到你也会从良,咱们有好几年没见了吧?”傅旭东眯眼吸了口香烟,好笑地看着那长发男人,几度还以为他是个二椅子呢,竟真跟苏月在一起了。

    卫柯翻白眼:“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童颜妖怪呢。”以前觉得这个称呼挺霸气的,现在听着怎么这么刺耳?仿佛他真是个老头子一样。

    某傅挑挑眉:“成,卫柯,欢迎回来,以后不许走了。”

    “几年不见,学会说废话了!”卫柯嗤笑,瞥了眼还在打人的小宝贝,啧啧啧,果然只要是人,都有暴虐因子,从不知道他家小布点这么凶狠,回来后,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以前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融入这个朋友圈,现在也能做到跟他们一起嬉闹,一起畅想未来了。

    而且也不再觉得有代沟,大概是跟小布点在一起太久,心理年龄也被拉回轨道了吧,人还是得靠人来感化,若拒绝跟外人来往,永远也不会有改变,挑眉:“我说你们再不阻止的话,人恐怕真就要被打死了,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警察很快就会来了。”

    “对,如今咱们都是良民,人命沾不起。”邱翰承扔掉烟,过去将高洁和亲亲老婆拉开:“别打了,交给警方吧。”

    傅旭东也一手一个,将苏月和莫茜拉开:“到此为止,否则就要吃官司了。”

    莫茜最后踹了一脚才住手,冲在地上蠕动的人吐口水:“别他妈让姑奶奶再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怎么就惹上这种神经病了?为了报复她进黑社会,还给能当她爷爷的人搞大肚子,更出去卖身,还吸毒,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即便当初在学校,那也是她先来挑事的,哪次有主动打过她?贱骨头,活该落得这种下场。

    “这个也差不多动不了了,咱们走吧,回头东哥和莫茜你们去警局把他们作案的手法说出来,老子要让他们有机会出来,名字就倒过来写。”梁炎扔掉棍子,冷笑着发狠。

    “咱们也走。”莫茜瞪了一眼也跟了出去,真是气死人不偿命,什么损招都想得出来。

    到了外面后,都纷纷被梁炎请到楼上包厢去喝酒了,莫茜先一步拉住傅旭东:“过来,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某傅环胸,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神态。

    某女若有所思的挑明:“苏佳丽那天跟我说,你很早以前就进了黑云社是真的吗?傅旭东,既然你不需要我资助,那为什么还要接受我的帮忙?”知不知道有多丢人?自以为对方得看自己脸色,所以没少得瑟呢,到头来人家压根就把她当猴子耍。

    某男扬眉,这事啊,邪笑道:“你很介意吗?但我是真心需要你帮忙。”

    “别跟我绕弯子,我脑子没那么好使。”

    “哎!”傅旭东再次把人搂住:“是真的,金钱上虽然不需要,但精神上很需要你,不管你信不信,如果没有你,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如今或许都还在黑社会替人卖命,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哪些话?”居然这么受用,让傅旭东这种很少被别人左右的人都回归正道了。

    凝视着女孩儿双眸,真挚地道明:“很多,亦或者是每一句,其实那时候我对你已经有好感了,虽然感觉很不好,但又像个活宝,好几次都被你给逗得差点断气,以后不要贬低自己,要说给人带来欢乐这一项,没人比你在行,老婆,谢谢你在无数个日日夜夜让我心情明媚,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因为你不但能给我带来欢乐,还是在我痛恨世人时让我知道世上还是有好人。”

    “真的假的?”莫茜小脸爆红,他当时对她的评价那么高呢?

    “当然是真的,一开始想把你当妹妹看待,后来就不想了,我会让你嫁给我,为了你,我在黑云社走每一步都会抹掉证据,不给警方留把柄,为了你,我背叛了我的恩人卫棋,是他帮我扳倒仇人的,但是他问我要你,所以便跟卫柯联手把他送进了监狱,为了你,我杀了何尧阳,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出,不要觉得自己不好,在我眼里,你莫茜就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比所有人都正常,虽然笨,但是心地善良,笨也没关系,女人太聪明男人就不喜欢了。”

    某女心里乐开了花,她居然这么好呢。

    傅旭东也笑得如沐春风:“而且笨点才可爱,公司以后就我自己来管吧,你不必每天去报道,怕你无聊,所以我们商量一下,决定选个不错的地段将房子买一起,这样你就能天天跟高洁她们在一起了,老婆,你要再让我担心了好吗?如果哪天你不在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你是我唯一的动力,等咱们有宝宝了,我会更加努力的向全市首富发展,为了我,以后听话好吗?”

    “嗯,再也不会了,老公,我爱你。”莫茜伸手环住男人的腰,脸颊紧紧贴在他的心口,就为了他那句相信她只是贪玩,而不是真的红杏出墙,她就再也不会让他难受,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公是她的福气,会好好珍惜的。

    就算不为这些,她也不敢再去,代价太大了,傅旭东,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玩死人不偿命,最可怕的是被他玩过后,还能觉得他是最好的人,估计被他卖了还得乐呵呵帮他数钞票吧?

    这不是老实巴交,这是宇宙无敌超级大腹黑,自己还是小心点为妙,再来一次,她估计就真得疯掉了。

    “这就乖了,至于玉兰的事,她是我姐,在黑云社时,她经常陪我开房间,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就在里面聊天,大多数还是关于你,这么做是为掩人耳目,至于细节,你有空去找她玩,她会告诉你的,我傅旭东绝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而且这世上也就你能诱惑到我了。”傻瓜,他要和玉兰姐真有什么,跟她的第一次能那么快吗?

    还是在她刚破身的情况下,知道她很痛,只是依旧忍不住,所以那一夜他没怎么顾及过她的感受,大脑被*占据,又初尝禁果,难免会失控,若真跟人有过,那一夜就不会让她那么痛。

    莫茜不好意思地把整张脸都埋男人怀里,咱能不这么丢人吗?那晚她是真气得把手机给摔了,这是在乱吃飞醋,而且在宴会上,她也是因失望加吃醋当众泼他,更好一番羞辱,而他也没反驳她,其实他从来就不需要她做那些,也没说半句难听的话。

    傅旭东一直都很在意她的感受,处处维护,像这种男人,通常特别讲义气,还是帮他报仇的大恩人,他居然也为了她反人家了,没有她更清楚傅旭东有多在意那件深仇大恨,谁要帮他报仇的话,他能记人家一辈子。

    卫棋会要她,恐怕是因在酒吧她踹了人家一脚,难怪他怎么反感她去酒吧,因为她,他不得不恩将仇报,黑社会,傅旭东居然进过黑社会,还杀过人,这些想想都痛心,幸好没事,合着到头来她才是最幸福的那个。

    以后没他的陪同,坚决不能再去酒吧,傅旭东可能对那里已经有阴影,先是卫棋,后是差点被苏佳丽陷害,不担心才怪。

    也很谢谢他,谢谢他总能在他最危机时出来解救,真的很感谢。

    就在上官西燕出了月子后,大伙在六月一这天集体结婚,大都市,本来就堵车,加之又是好日子,结婚的就跟赶集一样多,教堂时间都被排满了,由于男人们都脱离了黑社会这个圈子,所以无法使用非法手段,于是乎预定的教堂只有半天可用。

    下午人家还有好几拨新人呢,若不是他们这群人财大气粗,估计半天都拿不下来。

    至于为何不在酒店办,这不是赶潮流么?女方都表示一定进教堂。

    所以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四位新娘都被堵在车群中,新郎官应该早早就去教堂了吧?

    一身白纱的莫茜不断看手表,车子已经半个小时没移动过了,怎么办怎么办?只有三个小时了,打开车门,或许是都知道等不了了吧,好友们居然都跟着出来了:“怎么办啊?”

    身材还是胖胖的高洁也急得跳脚:“已经脆过无数次了,要不……?”冲大伙挑挑眉。

    莫茜舔舔智齿,乐道:“跑吧!”

    只见望不到边际的车队中,四个身着婚纱的女孩儿手拉手大力冲刺,恐怕她们是史上唯一跑着去结婚的吧?忽略掉路人奇怪的目光,女孩儿们大笑着奔跑,她们是不一样的,连结婚也跟别人不一样。

    苏小妹一手抓着裙摆,一手紧紧拉着莫茜,一辈子,真的要在一起一辈子了,连结婚都是一起,感谢上苍的眷顾。

    “哇塞,这是什么情况?”

    教堂外,四个英俊挺拔的新郎一同抽气,要不要这么疯狂?见新娘们扑来,各自张开怀抱将爱人接住,由于冲击力太大,除了卫柯稳住脚外,全体向后翻到。

    “该死的莫茜,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高洁,我的腰要断了。”

    “燕燕,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卫柯看着地上狼狈景象,连连咂舌:“瞧你们这点出息,宝贝,咱们进去。”将爱人的手臂挎臂弯,昂首挺胸向教堂而去。

    莫茜爬傅旭东身上指着苏月的背影咆哮:“苏月,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东西,说好要扑倒才行的,你丫就准备给他压一辈子吧,叛徒!”

    “还是有预谋的?”梁炎扶着腰肢站起,差点进医院了。

    苏月头也不回的挥手:“我乐意!”

    傅旭东拍拍身上的尘土,倾身打趣:“原来老婆你这么喜欢骑乘式,行,晚上给你压个够,现在就乖乖接受神的祝福吧。”

    “思想还能再龌龊点吗?”某女小小的捶打了一记,什么骑乘式,压倒的意思就是老婆最大,老公永远要听老婆的话,不许跟老婆顶嘴,不许吆五喝六,跟骑乘式有半毛钱关系?

    男人没有再接话,含笑挎着他的新娘踏入教堂,这一幕他幻想过无数次,如今终于成真了,与预想中的一样,很满足,当年就说过,总有一天会在阳光下行走,再无黑暗,凭靠自身能力,他如愿以偿!

    然后,那一天所有人都在亲们人们的祝福下结婚了,也为各自的爱情画上了等号,为单身生活挥泪告别。

    再后来,莫茜真的见到了玉兰,跟她聊了很久,知道了傅旭东进黑云社遇到的所有事,用佩服,有担忧,有心痛,情绪随着对方的陈述而变,老公这一生经历得太多太多了,她会用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下半生都在欢乐中度过。

    回家的路,他们选择了散心方式,途中,莫茜拉着丈夫的手晃来晃去,边走边仰头说:“老公,以后不管是什么事,特别是很凶险那种,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我愿意跟你一起分担。”

    傅旭东将手揣进风衣兜里,温雅地笑说:“嗯,但你也得答应我,任何事都不许瞒着,是任何事!”

    某女欢快点头:“嗯!”她会的,因为他们是一体,缺一不可,要这么牵着手走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此刻才明白了夫妻的真正意义,跟亲情不一样,若她真得了绝症,会不好意思连累他们,可夫妻不同,几乎没什么不好意思,那些总觉得会拖累爱人而选择离开的男女,她不觉得他们伟大,反而很自私,爱就是相互关心扶持,一生一世,无论病痛康健,都要一生一世,没谁拖累谁一说。

    啊,好幸福啊,而且不久前还查出已有了身孕,很快就有个小鬼加入他们这个家庭了,人生会越来越完美的,这一点她非常有自信,是真的自信!

    夫妻二人手牵手走过一个又一个红绿灯,仿佛对他们而言,只要有爱人相伴,即使这么走到天荒地老也不觉疲累,欢笑感染着彼此,温情无穷无尽,也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离不弃!

    (大结局)

    ------题外话------

    推荐琪琪的新文(妖帝的穷神宝贝),中途可能会改名字,但都不会离‘穷神’二字,所以无论何时搜索‘穷神’就能搜索到哦。

    啊,又完结了一本,好舍不得,都说先不要完结,我也很想一直写下去,搞个几百万字,多赚点,可真没东西可以添加了,否则会显得很拖沓,这个男主不会找小三,不会因利益熏心而迷了心智,所以就没纠葛没虐点,整本文也就结局这章比较虐,就这还是男主在为女主好,而且我也舍不得虐咱们的欠儿,咳咳,另外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也希望你们能一直支持下去,别忘看琪琪的新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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