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疯狗

    “程卿，你再说一遍。”殷夜柏揉着有些发痛的太阳穴说。

    “臣请陛下，立即捉拿刑部尚书之女淑嫔孟含丝，为臣之小女枉死偿命！”吏部尚书程恒苍老憔悴的眼睛里泛着坚定的光芒，跪倒在殿前。

    “请陛下为我程家做主！”出声附和的是程欢的两位兄长，也在吏部任职，挂了个正六品和从七品的小官，两人俯下身去，头磕到御书房的地板上，怦怦作响。

    “爱卿不必如此，你既深夜来访，又出此言，必有所凭证，你且不要激动，慢慢道来，朕听着。”殷夜柏虽然很疲惫，但也知事情轻重，郑重地说。

    “回陛下，实不相瞒，实乃臣有一不成器的同乡，阴差阳错在刑部大牢任一个小吏，今日听闻路才人与孟尚书的对话，言说小女可能并非死于中毒，而是误用了含有杏仁的这害了她性命的面膜之物。”

    “哼，什么同乡，只怕是你放在刑部的探子吧，”殷夜柏在心里冷哼，“不过也罢，既然这事儿都闹到朕这里来了，那么这个探子必然是藏不住了，倒不如大方坦白。”

    “其实小女幼时，确实差点因食杏仁而丧命，”程恒继续说：“现在回想起来，只怕就是路才人所说的‘过敏’，只是当时微臣家中并未多想，只再三告诫小女，以后不可再食杏仁，小女也时时注意，十余年来均相安无事。

    只是没有想到，路才人发明了这个名为面膜之物，竟然可以将花果之物制成面膜上的花水，不用饮食，也可被皮肤吸了去。小女，正是没有想通此节，这才丢了性命啊！”

    “程爱卿，”皇帝陛下打断道：“即便如此，此事和淑嫔又有何干系？”

    “回陛下，”程恒答道：“陛下有所不知，路才人的关雎阁所产面膜之物虽品种繁多，但是真正对外卖出的，多是桂花、月季一类的普通品种，只有供给各宫娘娘的是按娘娘们的喜好定制的特殊品种。因为淑嫔孟含丝喜食杏仁，因此这整个皇城内外，唯一供给杏仁面膜的，只有霜云殿一家，必是那淑嫔嫉恨小女得皇上独宠，下此毒手，请皇上为小女做主啊！”

    其实程尚书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也有些发虚，程欢儿时确实差点为了两勺醴酪丧了命，程府上上下下对这杏仁可谓严防死守。但是同时，为了防止程欢的这个死穴被人知道，当时程府直接将在场的几个下人全都给秘密处死了，连给程欢诊脉调理的医生后来也丢了性命。

    若是这孟含丝真的是知道了程欢这个死穴，而用杏仁面膜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害她（毕竟那时候还不知道过敏源是可以通过皮肤吸收的），那么也就是意味着，自家藏匿在最深处的隐秘已经被揭了出来。如果这样，只怕就不只是死一个小小文妃就能够解决的，程大人更倾向于，程欢之死只不过是孟含丝或者路立果的无心之失，只是如今，既然已经拉了路立果和镇南王府下水，那么就不怕再拉一个！

    “淑嫔……杏仁……特供……孟尚书……刑部……”皇帝陛下却是在沉吟着想着另外的事情，突然他龙目一睁，抬头急切地对高全说：“快遣人去刑部大牢，关雎阁的人怕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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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雎阁的人确实有危险，孟尚书已经连夜提审了众人，并给审讯的心腹手下打了招呼，用点刑没有关系，最好是下黑手来个一命呼呜，死无对证。当然，这些在场的其他人并不清楚。审问路立果的是孟尚书心腹中的心腹，已经得了消息，无论如何，要让这位路才人“意外”死在刑部大牢里。

    路立果看着眼前这位尖嘴猴腮的主审眼里闪着阴冷的光，心里就暗叫不妙，自从她意识到那个该死的杏仁面膜正是刑部尚书女儿的心头好就觉得自己要糟，果然一直没有动静的程欢突然来了个连夜提审。

    “主子啊～～～”正在这时，却听一声销魂的呼唤从后面传来。原来是同时被提审的小包公公鲍婉儿，大概是要被拖到隔壁审问，路过路立果的审讯室，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衙役，就这么直直扑过来一把抱住路立果的大腿。

    “主子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文妃娘娘的死和关雎阁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们这些做公公宫女的，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谋害陛下的宠妃啊～～～～”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偏又生的十分好看（娘气），即便是这样闹，旁边的衙役也不敢真下重手拖他，于是就这么牢牢抱住路立果的大腿，闹腾不休。

    衙役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到底是见惯血腥刀口舔血的汉子，没多久就缓过神来，几人围上去打算硬将两人拉开，正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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