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姨父

    因为昨夜睡得太晚，路立果直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梳洗过后就直接被请到了御书房。

    “父王！”路立果惊讶地唤了一声，那坐在桌子旁边和皇上浅笑晏晏不是自己的便宜爹老妖孽路王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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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今日早朝，整个朝堂都被钦天监血案震惊了。先是钦天监三位大人在摘星楼自尽，紧接着当夜，三位大人在京城家人，连同上下仆役杂工共计两百三十一人被血洗屠尽。

    本来，昨夜天子以雷霆之势定下此次大选的结果，本该是今日早朝最热议的话题。两宫大选要热议，这是文武百官早就达成的共识。以往的死谏也好，抢柱也好，都是为了阻止两宫大选，这次既然大选已经开了，那万万不可以此形成惯例，万一大选一事三年开一次，那京中那些家里有女儿的官员，就都要哭死了。

    不少在京官员，看着自家待长成的娇艳闺女，终选之后在家中奋笔疾书。上书万言、字字啼血，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为孩子的未来搏一搏。谁知风云变换，万言书还没有写完，刘、陈、张三家触目惊心的血案就血淋淋地被呈了上来。

    于是，次日早朝，天子当庭震怒，着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限期结案，内阁三人均无异议，令禁军及京金卫加强巡查，京城即日起夜间宵禁。

    群臣看着章程一条一条地被发出去，无一人敢在此时提起大选一事。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别人可以不提起，身为当事人的父亲，镇南王却不可不提这事儿。镇南王有爵无官，不参加早朝多时，但有入宫的牌子可随时觐见。

    “好你个殷夜柏，薅羊毛尽怼一家出啊！”皇帝陛下刚下早朝，还没进御书房的大门，镇南王极富特点的嗓音就传来。

    皇帝陛下揉揉酸胀的太阳穴，简直想要退位！

    “姨父。”殷夜柏老老实实地叫了声，和炸毛的镇南王谈不了君臣礼仪，只能装包子。

    “都这时候了，陛下莫非还以为撒娇有用，啊哈～”镇南王气哼哼地说：“本王含辛茹苦养大的俩女儿，被你个白眼狼一次给拱了～本王苦命啊～～～”

    ＂姨、姨父，您含辛茹苦养大的，就一个女儿……＂皇帝陛下弱弱地说。

    镇南王顿了一下，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斜眼瞄了一下皇上，很好，一脸包子样，好拿捏！

    “陛下休要狡辩！”娇滴滴的镇南王的翘着兰花指对着皇上戳戳：“本王收女儿，那是帮你天家做事，谁不知道这异星降世是烫手山芋，本王接了过来，好换来大选时放过卓英，结果呢？本王新收的女儿你要了，本王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你还是要了！本王是那秋日里的长毛肥膘羊，剪了一层又一层，呜呜～～”

    一瞬间，镇南王使出了他的独门绝技——秒哭。

    “这……”皇帝陛下看着哭得雨带梨花的镇南王，满脑子包，生怕自己这位亲爱的姨父下一秒就要作妖，赶紧说：“姨父放心，卓英表姐入宫之后，朕不会碰她，若是以后她遇上了自己的良缘，朕也定不会阻她。”

    “此话当真？”镇南王止了哭，还是气鼓鼓地问皇上。

    “哎～姨父，朕的处境，你还不知么？这大选一事，根本没有朕置喙的余地。朕何尝不知，你不想卓英表姐入宫，而况以表姐之性情，入了这才狼环伺的后宫之中，十死无生，朕又怎忍心？可是东西两宫，联手弹压朕，朕能做的，也只是封她一个最高的位分，让她少些纷扰。”

    “你那两个母妃……”镇南王也不想说，当初对他信誓旦旦说保卓英被刷的杨太妃，心情十分不爽。

    “其实，不瞒姨父，表姐能够入的宫来，朕十分欢喜。”

    “你这毛小子……”镇南王听了这话，眼看又要炸毛。

    “姨父可记得，”皇上赶紧截住他的话头，“朕儿时，姨母戎王妃对朕百般疼爱，少时常去王府玩耍，与表姐姨父都十分亲近。自从姨母故去，姨父日渐消沉，表姐经常离京，独留朕在这深宫之中，倍感寂寞。”说到动情处，皇上干脆坐到了台阶上，就像儿时在王府一样肆意放纵。

    “你……”镇南王看着眼神寞落的年轻天子，情绪也放缓了很多，就着皇帝旁边的位置也坐了下来，抬手想顺一顺外甥的头毛，发现被梳得一丝不苟地皇冠，只好讪讪收回手。

    “姨父当知，如今朝中局势，表面上看，朕与皇叔勉强可分庭抗礼。但实际上，支持朕的公侯多如姨父一般，累世袭爵，有爵无官，平日并不参与朝堂之事，朝堂之上，朕势单力薄，多为芮王钳制。而这其中，英国公是杨太妃的长兄，武宁侯是岑太妃兄弟。所以算来算去，真正支持朕的，只有姨父你一人而已。”

    “姨父，”皇帝抬起头来，直视镇南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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