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难得糊涂

    北域主城瑞尔，一处偏僻别院。

    上官凤仙端详着手中的琉璃圣樽，暗叹这东西的确不一般。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是将如此珍贵稀罕之物白白借给她。就算她从小到大只醉心于炼药之术，对人心诡诈处并无多少研究，这个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

    无论如何，既有此等机缘，理当善加利用。

    将炼药室机关启动，以防打扰；事先备好的几味药草一字排开，珍而重之打开玉匣，取出已然经过一番炮制三分之一的遗世花；药鼎升温，圣樽在侧，一切就绪。

    任酌月来看上官凤仙之时，名为伺候实为监视的属下上前施礼，将上官凤仙在炼药室整整关了一天的事情如实禀告。

    其实炼药一事大为不易，炼药师为了一味丹药将自己锁起来两三天的事情也毫不鲜见。只是这里的属下知道最近颇不寻常，楼主常来关切，显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丹药正在修炼中。纵然上官凤仙是个不清不楚的，但这些下属可个个心明眼亮，哪个看不出来楼主是为了对方的炼药之术才下了这许多功夫？

    任酌月定然不会去打扰，命令下属泡了茶端了点心到园中的花厅；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品茶，静待上官凤仙出来。

    自从遗世花交到上官手中，她时不时会在这个时刻过来看看；所以，只要不是特别紧要的关头，上官凤仙往往都会挪出时间来与自己相会。任酌月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上官的那点心思，她岂会不知？

    遗世花事了，要如何安置此人还得花一番心思……

    “楼主，上官药师的门开了。”属下身手不错，轻功尤佳，报信之事来去从容。

    任酌月原本是等着上官凤仙来花厅找自己的，等了一刻却也未见人来，不由疑惑。旁边伺候的侍女请示是否去传唤一下，任酌月摆手，亲自奔了上官凤仙的炼药室。一进门，就见那人愣呆呆跌坐在地；身前药鼎碎裂，依稀可见黑色的粉末残余碎片之上。

    “上官，你这是如何了？”任酌月一惊，强压下不详的预感，她上前伸手去搀扶状似失魂的上官凤仙。

    “楼，楼主，楼主……”上官凤仙眼眸中闪过一刹清明，却又瞬间被沉重自责懊恼绝望等等情绪占满，最后竟变成了恐惧：“楼主，我，我……”

    “说！到底怎么回事？！”任酌月此时已经猜到了发生的事情，却仍然报了一丝侥幸，“告诉我，遗世花怎么样了？”

    顺着对方的视线，任酌月看到了那个被打开的玉匣，里面空空如也。她知道，那个玉匣的功用就是存放遗世花。上官凤仙的视线又战战兢兢移到了那堆碎片之上，答案不言而喻，遗世花已经变成了那些黑色粉末，显然这次炼药室彻底失败了。

    虽然也曾想过，如果有变，她就会自行毁掉遗世花。但任酌月如今亲眼看到遗世花就这么在上官凤仙手中化为乌有，却觉得心头的一股怒火腾腾而起。那虽然是婆婆几十年奔波终于找到的东西，但又何曾不是她任酌月操心了许久的念想。她原本极度信任上官凤仙的炼药之术，因为她和她的一众手下平日都没少从中受惠；但此时即将到手的灵药骤然毁之一旦的感觉，让她急欲找个人来发泄这种强大落差之下的失望。

    “啪！”

    上官凤仙的脸蛋被打得歪向一侧，脑中嗡嗡作响；撑在地上的手条件反射地捂上被打的左颊，触到了温热的流出唇角的血。

    果然，遗世花才是重点，别的都是虚的。

    “对不起，是我无能，白白毁了灵药。若是族长在此，一定不会像我这般没用。”上官凤仙发丝凌乱，遮住了满是痛楚的眸子。任酌月更觉烦闷暴躁，是啊是啊，如果当初不是听任婆婆的安排，救了眼前这个不够分量的年轻女子，而是使用别的手段逼迫那个上官墨雨就范，说不定此时那长身不老起死回生的灵药便已经炼制成形，只等她伸手了！

    “楼主，上官已经尽力了……”上官凤仙脸上凄然，嘴上却没有住口。

    “废物！留你这条命有什么用！”任酌月恶狠狠抛出这句话，居高临下，一脚已经踹上了上官凤仙的心口。不料对方居然紧紧抱住了她的腿，口中兀自喊着：“酌月！我也不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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