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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相随的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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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芷静眼睁睁地盯着那些破碎的衣衫一件件从她身上剥离而去,空气中凉凉的湿意肆虐着她不再坚强的身体。

    水无澜的力道很重,撕裂那些衣衫所带来的疼痛全然留在了她的肌肤之上,在她的雪肤上留下了青青紫紫的瘀痕,这些瘀痕与鞭伤在她完美的身躯之上刻出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我不喜欢你。”然而,水无澜心中那团燃烧而出的火焰顿时被吴芷静这冷冷的话语给浇熄了。

    水无澜手上的动作随之一滞,吴芷静身前那些狰狞的伤口仿似已经跳跃而出,它们像是忽然间成长而出的灵魂,正指着水无澜在放声地大笑,嘲笑着他的悲哀与凄凉。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很可悲,也很可笑,他在做什么?他竟是想要强上这个女子么?他已经悲哀到连个女人都找不到了么?

    水无澜揽住吴芷静柔软的腰身,将她用力往上一抬,吴芷静整个人从床榻上被水无澜捞了起来,柔软卷曲的长发似海浪一般轻轻拍打着水无澜的手背,撩拨着他业已悸动的心。

    那沁人的馨香,让他冷却的心再次膨胀起来。

    他俯身凝睇着吴芷静,眼眸一眯,问道:“你喜欢谁?水无痕?”

    吴芷静狠狠盯着水无澜,说道:“不喜欢!”

    水无澜修眉动了动,嗤声问道:“那你在为谁守身如玉?”

    “贞洁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我一点都不在乎,如果你想要,拿去便是,我全当被狗咬了一口。”吴芷静的唇角微微动了动,说了一句足以惊骇古人的话语。

    水无澜听见这话后果然皱起了眉头,他冷冷地凝视着吴芷静,眸中有疑惑有不敢相信还有一丝丝难言的伤痛。

    全当给狗咬了一口?她竟是这般轻视自己的贞洁么?世上竟有这样的女子?

    水无澜的手再一次扼住了吴芷静的脸颊,他鄙视着她:“你竟敢说我是狗?哈哈……”水无澜扬首大笑起来,墨色的发丝随风而舞,凌乱而猖狂。

    “那就咬吧……”

    他以为自己坚不可摧,以为自己可以在这场自导自演的戏中唯美地演绎下去。然而,吴芷静的无动于衷,终是折损了他骄傲的羽翼。

    他似一头受伤的狮子一般低吼起来:“该死的……”

    那震天的吼声沉闷而心惊,本是毫无反应的吴芷静在听见他这声苍凉厉吼时,终是转眸看了看他。

    他正闭着眼睛,额前散乱的发丝挡住了他的容颜,他深深沉坠的表情之中带着太多的控诉与不公。

    吴芷静的睫毛随之颤动了一下。然,就在她的睫毛颤动之际,水无澜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直刺吴芷静的眼底。

    眸中森寒之意,似千年冰封的雪层,将吴芷静生生禁锢于其中。

    “你以为我很想要你么?像你这样的人,送给我,我也不要!”水无澜甩下一句恶毒的话语,倏地一下起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之中属于水无澜的气息渐渐远离,身边燥热的空气随着他的离去而渐渐变冷。吴芷静的穴道还没有解开,她身上的衣服早已不能蔽体,凉风吹来,只觉身上瑟瑟地冷。

    吴芷静慢慢等待着穴道自动解开。

    屋外的风静了,树叶也不再摇曳了。当吴芷静感觉到自己的手微微可以活动时,房间之中扫来一阵强劲的风。当她凝眸之际,发现水无澜竟然又站立在了她的面前。

    水无澜凝视着她的身子,那上面有着鲜血淋漓的伤痕,他忽然之间快速地坐在床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为吴芷静细细上起药来。

    吴芷静在见到水无澜坐在床边时,她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挪动了一下,然而,当那些清凉而带着刺激感觉的药膏抹在她的身上时,她的目光僵直了一下。

    她回眸望着不置一语的水无澜,他的表情认真而凝重,他的眸中似乎不能看见其他事物了,仿佛只能看见她身上的那些疤痕。

    吴芷静的心在这一刻忽而变得柔软起来。这个男子,虽然她不认识,但是她知道,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他的骄傲丝毫不低于水无痕,而且,他的身上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他的一举一动,暴戾中却带着一丝优雅。他的出生定然不凡,她方才的动作无疑是将一个高傲的人生生踩在了脚底。

    对于男人来说,有什么事是压住女人时,那女人对他毫无反应更让他觉得耻辱的呢?

    她这样做从保护自己来讲,绝对没有错,可是,她的心为何会随着他的动作而疼痛呢?到了古代后,她真的太不像自己了,在现代时,对于男人,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同事都喜欢称呼她为冰美人,然而到了古代后,她的那颗冰冷的心怎会变得这般柔软,柔软到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你……为何要恨?”她的身子还不能动,只能任由水无澜为她上药。这样的动作比方才他想要强上她时,温柔太多,让她那颗心竟然开始怦怦直跳起来,脸上又开始燥热起来。真希望自己的穴道可以早点解开,从而,也可以避免这样的尴尬。

    水无澜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用他修长而干净的手指从白瓷瓶中弄出药膏,然后再细细地抹在吴芷静的伤口之上,他的动作细腻而温柔,像是在擦拭一件宝贵的珍品一般。

    空气之中沉闷异常,吴芷静见水无澜不理她,脸再次涨红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暧昧气氛而红,这是被水无澜的傲慢无礼而气得脸上发红。

    吴芷静白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准备闭眼全当他是空气时,却听水无澜浅浅说道:“你有亲人么?”

    吴芷静的眼眸跳了跳,不知道他为何会忽然间问这么一句话,遂回道:“我有。”

    “你爱他们么?”水无澜机械性地再次问道。

    吴芷静回想起远在现代的爸爸和妈妈,妈妈操劳的身影和爸爸日渐变白的鬓发,她的眼眶随之一热,说道:“爱。”

    上一次,她从帝国大厦摔了下来,在ICU病房中待了好几个月,当她睁眼看见她的妈妈时,妈妈那消瘦的脸颊让她心疼。这一次,她从锦云山上摔下后,整个人全然失踪了,她的妈妈又该怎么办?

    “那你觉得,看见你的亲人在你面前一一惨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水无澜这一句话,问得特别的轻,这是吴芷静认识他以来,他说得最轻的一句话。似风中吹拂的柔絮一般,让人只觉轻飘飘地一片。吴芷静眼眸微瞪,凝视着水无澜,他的亲人在他面前一一惨死么?

    “那你觉得,杀死你亲人的那个人,是你敬爱之人的亲人时,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吴芷静的喉间因着水无澜的话语而哽咽起来,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水无澜,他说的是真的么?

    从信仰到仇恨,这是一个多么痛苦的过程?

    看见水无澜眸中渐渐融化的冰层,吴芷静大胆地猜测道:“你所敬爱之人,是……水无痕么?”

    水无澜的双眸在听见水无痕三字时,陡然转过盯着吴芷静。

    水无痕,水无痕,这几个字就像魔咒一般在他脑中不停地翻搅着。

    多少年来,那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一直是他的信仰。因为他,他也变得喜欢穿白色衣衫,因为那样的颜色是多么地干净与纯洁。他听着他在北疆的故事,如若听着一段传说一般,驯服汗血宝马,驰骋边疆大漠,披荆斩棘,竟洒男儿血汗,然而,他的信仰在一袭之间变成了仇恨之源,这让他多年来的神往又往何处放?

    那一夜,吴芷静曾在屋顶上听水无痕说无澜,面前这个白衣男子的名字会是叫做无澜么?那么,他也姓水?

    “你叫水无澜?”吴芷静微微侧眸看向白衣男子,试探性地问询起来。

    水无澜在听见自己的名字时,眸中渐渐蓄意出的潮湿猛然收回,他看着吴芷静,忽然之间又扬首大笑起来:“哈哈哈……”

    水无澜,水无澜,有多少年了,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在度日如年中,他似乎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原来,他竟然姓水!一个多么可悲又可笑的姓氏!

    吴芷静在看见水无澜的表现便知自己猜对了,那夜水无痕也曾说过在水无澜眼中,亲情比江山更为重要。

    “水无痕一直在找你,你不知道么?”吴芷静望着前方大笑的男子,皱眉说道。

    水无澜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垂眸看向吴芷静,唇边带着冷冷的笑意:“找我?呵呵……找我又有什么用?那个人一日不死,我与水无痕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从前!”

    “那个银发男子究竟是谁?他是水无痕的亲人?”吴芷静越听越觉得头大,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道的,所以,她才不能将前因后果好好的串联起来。

    水无澜嘴唇微微一扯,他哼道:“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待养好伤后再回摄政王府。”他撂下这话后准备起身离开,然而,当他刚刚站起身时,又转过头来,从旁边扯过棉被,为吴芷静盖了上去,他凝视着吴芷静的眼眸,慢悠悠地说道:“还有,记住一点,你这一生,只能是我的女人,因为……你中了连心蛊。”

    吴芷静愣愣地盯着水无澜,眼眸动了动,脑中有些空白,他在说什么?中了连心蛊,为什么这一生,只能是他的女人,那个蛊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水无澜说完话后便迅速消失了,吴芷静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水无澜,你把话说清楚,还有,我不要回摄政王府!”

    那个充满了诡异气氛的摄政王府,她真的不想再回去了,水无痕拥有一双太过犀利的眼眸,今日,若不是因着他喝了酒,他恐怕早就看出她是假的菱儿了。如若她再回去摄政王府,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吴芷静眼眸转动了若干下,她必须想一个办法将水无澜与水无痕之间的仇恨化解,如此,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幽暗的房间之中,菱儿被粗劣的麻绳绑住了手臂。她的身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鞭伤,菱儿虽然有一些武功,但是与吴芷静相比,她的身体素质还是差一些,她被鞭子打伤以后,晕厥了许久方才醒过来。

    当她缓缓醒过来时,看见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站立在她的面前,那男子的脸上一片寒冰,见她醒来,便冷冷开口问道:“告诉我,银发男子在哪里?”

    菱儿眼眸微微颤动,她脑中浑噩一片,有些听不懂黑衣男子的问话,她想了想,回道:“银发男子,你是说我们王爷么?他在府上啊!”

    “啪……”菱儿的话语一出,鞭子随之而至,她的衣服之上瞬时起了裂痕,肌肤被鞭子打伤,带着火辣辣的痛感。

    “快说!”黑衣男子再次逼迫起来。

    “怦……”

    就在黑衣男子说话之际,幽暗房间的门忽然之间被人撞开了。一个身影从门边飞砸过来,黑衣男子见状旋身一闪躲开了。

    他回转身朝门边一望,但见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正伫立在那里,夕阳的余晖斜洒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在紫红之中,那一头银白的发更是让幽暗的房间瞬时一亮。

    “王爷……”菱儿在看见门边那抹身影时,不可置信地发出了感叹,王爷竟然亲自来救她,她是在做梦么?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又或许是因着鞭伤疼痛,菱儿在看见水无痕后终是再次晕厥而去。

    黑衣男子在看见门边的水无痕时,眼眸一眯,唇角扯出浅浅的弧度,说道:“水无痕,好久不见。”

    水无痕在看见黑衣男子时,眼眸微微一睁,诧异道:“耶律旭日?”

    她一直以为袭击远儿的人会是水无澜,却没有想到,此人乃是耶律旭日,他这些年一直音讯全无,让他几乎已经忘记了世界上还存在这么一号人。

    耶律旭日看了看水无痕,他举步朝他缓缓行去,说道:“怎么?看见我,你很惊奇?”

    水无痕脸上神情淡淡:“没有什么事是可以惊奇的,你放了这丫头吧。她是无辜的。”

    耶律旭日身子一转,回眸看了看已然晕厥的女子,挑了挑眉极其自然地说道:“放了她?不是不可以,用独孤傲来交换。”

    水无痕垂了垂眸,冷冷说道:“那本王只好自己带走她了。”

    耶律旭日撇了撇唇角后说道:“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水无痕不再说话,他白袍一掀掠过耶律旭日直奔菱儿而去,耶律旭日眼眸一眯,身子一旋,跟着阻挡起来。他长臂一伸,挡住了水无痕的手,水无痕大掌一转,朝另一个方向抓去。

    耶律旭日的手下在看见水无痕要劫人时,都奔涌而进,然而,他们还没有靠近水无痕分毫时,却被他身上的内力全部弹开了。

    那些人被水无痕打倒在地,皆捂住胸口伏在地上,耶律旭日眉头一皱,喝道:“别在这里碍事!”

    水无痕趁着耶律旭日说话之际,旋身一转,到达了菱儿跟前,以极快的手法斩断了绑住她一只手臂的绳索。耶律旭日见状有些愤怒,他喝道:“水无痕,独孤傲做了这么多坏事,你为何护着他?”

    以他之前的功力,他与水无痕之间本是不想上下的,然而,四年前,独孤傲挑断了他的手筋与脚筋,让他如乞丐一般地存活了两年,当他好不容易可以站起时,他便发奋图强地勤练武功,为的就是要报仇。他现在的武功不过两年功力,与水无痕相比实在相差太远,这也是他为何每一次都选择水无痕不在清雅居的时候去袭击月致远,他不知道水无痕将独孤傲藏去了什么地方,他只能用月致远作为人质来进行交换。可是,他行动了两次,两次都被这个叫做菱儿的丫头给搅乱了,他的心里当真不舒服。

    水无痕瞥了一眼耶律旭日,停住手上的动作,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忘记仇恨吧!”

    耶律旭日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忽然之间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忘记?水无痕,你说得倒是轻巧,当你看见你的父亲在你面前一刀一刀凌迟而死,当你看见千万只嗜血的毒虫在你父亲的尸身上日夜爬过,当你的手筋脚筋被无情的挑断时,你……还能忘记仇恨么?”

    水无痕在听见耶律旭日的话后,高大的身躯僵直起来,从未知,师父他竟是用这般残忍的方法来对待耶律旭日。凌迟啊,师父他竟是让耶律旭日看着耶律弘天被他一刀一刀凌迟而终的么?

    师父他,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可是,无论作为他的徒弟还是他的孩子,他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带走而无动于衷。

    “他对你的那些事情,都算在本王的头上,本王一并还你!”

    耶律旭日摇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需要你来偿还!”

    水无痕俊眉拧成一团,低喝道:“不管你想要怎样,今日,本王一定会将菱儿带走的!”

    耶律旭日见水无痕执意如此,他便拼尽全力去阻拦着水无痕。水无痕在与耶律旭日过招时便知他的功力已经大不如前,在听闻他手脚筋被挑断时,他知道这些都是他欠她的,不过,一码归一码,他必须先将菱儿救走。

    水无痕每一次在与耶律旭日过招时,都留了几分力道,耶律旭日也是一个受害者,当年耶律弘天篡权时,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着实没有什么错,他的错只是在于对于女人太过阴狠了。而这笔账,早在多年前,他已经与他算清了。

    耶律旭日不理水无痕的手下留情,他用尽自己的全力想要拦住水无痕,然而,他终是被水无痕一掌打飞在地。

    “扑……”耶律旭日头一偏,闷了一口血出来。他捂住胸口还想挣扎起身,然而,水无痕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解开菱儿的绳索,将她横抱起来,飞身出了幽暗的房间。

    耶律旭日看着水无痕离去的身影,拳头重重地捶打在了石砖地面上:“水无痕,百密总有一疏,我就不信,我这一生都抓不到独孤傲!”

    水无痕抱着晕厥的菱儿跳上了马车。

    “出发!”水无痕将菱儿安置好后,便朝外命令了一声。

    马车缓缓转动,车厢也跟着摇晃起来。

    水无痕静静坐在马车之中,凝视着菱儿的睡颜,脑中激烈拥吻的那一幕如石刻一般雕在了脑中。他为什么会忽然吻向她呢?

    手轻轻地抚过菱儿的容颜,指痕下的如玉肌肤熨烫着他的温度。他这是思念过度,所以才会幻觉成灾么?为什么他会觉得最近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子都是静儿呢?如若以后每一天都这样过下去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许是因着水无痕指尖的温度,许是因着他的身上散发出的温柔光束,菱儿从晕厥中缓缓醒了过来。

    她甫一清醒便觉有一双温柔大掌在她脸上轻轻摩挲,而当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时,浑身上下骤然一紧缩,身子不免往后瑟缩了一番,她的脸就这般撤离了水无痕的掌下,而水无痕的手也就此僵在了空中。

    “王爷……您……”菱儿盯着水无痕的容颜,脸上顿时红得跟苹果一般,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吱唔起来。

    水无痕在看见菱儿那双眼眸时,俊眉倏地一皱,他今日果然是喝多了酒么?所以,才会那么迷失自我地吻向这个丫鬟。他果真是醉了!看来,从今以后他必须戒酒了,喝多了酒,他竟然将这许多女子都当成静儿了。

    她怎么可能是他的静儿呢?怎么可能呢?

    水无痕的眼神变化十分明显,让马车之中的菱儿能够感受得到。她开口说道:“王爷……谢谢您救了奴婢……”

    水无痕转眸看向菱儿,盯着她看了半晌后,对她说道:“你救了远儿,应该的。你自己回去王府吧,本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撂下话语,水无痕决然地转身离去,马车车厢之中忽然之间空落落地一片,菱儿还来不及遐想太多,这幻梦一般的场景就如泡沫一般彻底粉碎了。

    水无痕下了马车之后,一人走在无人的街道之中,太阳已经落幕,街上的人们也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回房就寝,大街之中一个人都没有。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爬上了黑丝绒般的天幕,银白色的月光将水无痕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盯着自己的身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便朝王府行去。

    水无澜给的伤药效果很好,吴芷静抹了几天后,身上的鞭伤便渐渐消弭了。水无澜或许见不得吴芷静轻松一天,当她身上的伤好全时,他便命人将吴芷静又送回了摄政王府。

    吴芷静开始本来不想回去,但是为了解除他们之间的仇恨,她还是决定走这么一趟。

    水无澜命人为吴芷静易容好,并且让她带着面纱去摄政王府。吴芷静不知他意欲为何,不过,为了达成最终目的,这些过于细节的东西她也就没有做过多的抗拒。

    然而,当她与水无澜的手下行至京城城门口时,她转头一看,发现一辆马车之上,一个女子正挑开窗帘向外望去,她的神情中带着些许的担忧与恐慌。

    那女子挑开窗帘的速度极快,但是,目力极佳的吴芷静在这一闪而逝的时间内还是认出了那女子是谁,那个女子竟然就是她即将要装扮成的菱儿。

    吴芷静不可置信地转身问道身旁的男子:“那个马车中的女子可是菱儿?”

    她身旁的男子一脸雾水地盯着吴芷静,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一脸茫然地回道:“你说什么?”

    吴芷静秀眉一挑,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转身想要朝那马车追去,然而她身旁的男子却朝她喝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追那辆马车。”吴芷静甩下这句话后便朝马车飞身而去。

    那男子以为吴芷静要逃跑,遂朝她追了过去,一面追赶一面大吼道:“站住!你休想跑掉!”

    吴芷静无暇与他纠缠太多,她在奔跑时,倏地一下转身,以迅雷之势朝追来的男子飞去一脚旋风腿,那男子的脸部遭受重创,吐了一口血后直直地飞了出去。

    吴芷静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朝马车追了过去。那马车似乎知道后面有人在追赶一般,马儿飞快奔跑,用内力冲刺的吴芷静竟是没能追赶得上。

    她握紧拳头一直追赶在后,而马车内的菱儿再次掀开车帘,朝后瞥了瞥,虽然她看不见什么人在后面,但是,那斜斜的影子却能让她知道,马车后面有一个人在急速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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