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魔高一丈

    顾之远正欲起身前往立政殿，只听见门口隐约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还夹杂着女子的呼喊。顾之远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连忙赶过去开门。

    来者是莲儿，只见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到：“顾大人，娘娘又不好了，血......血,都是血！”

    顾之远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返回屋中取来药箱，便匆匆向立政殿赶去。虽是迎着风雪，可他的步子还是迈得那么快。莲儿实在走不动了，被他远远甩在身后，弯着腰喘粗气。

    这头，立政殿里每一个人都紧绷着神经；那一头偏殿里，清冷月光下，一位容貌极佳的妇人躺在床榻上微闭双目，但她嘴边微漾的笑容出卖了她，她并未成眠，一直留神着立政殿的声响。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几天前的那个夜晚，她得知李治在王栖桐的怂恿下，拟旨册封她为才人，却遭到群臣反对。武媚娘清楚地知道王栖桐的心思。以前，王栖桐不过是利用她对付萧淑妃，才接她入的宫。如今，萧淑妃已被软禁，恩宠尽失，大不如从前。而这时，她武媚娘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对王栖桐而言反而是种威胁。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道理再简单不过。

    不过，她忘了还有一句话，叫作请佛容易送佛难！

    我武媚娘岂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如果你能老实本分地当好你的有名无实的空架子皇后，或许我暂且容得下你。你若兴奋作浪，只能是自取灭亡！

    于是就在那天晚上，她召来了她藏在立政殿最锋利的一把刀！只有她，才能一刀割断王栖桐的喉咙！

    屋子内只点了一盏蜡烛，还放在角落的案台上。微弱的火光完全照不亮整个内殿，殿内一大片仍处于昏暗之中。

    武媚娘坐在床榻上，手搭在着紫檀制的床栏上，脸上带着她惯有的笑容，不深不浅，让人弄不明看不透。

    她跟前还立着一人，带着一个宽大的黑色斗篷，看那身量应是一位女子。她站在黑暗之中，又背着光，完全看不清她的面容。

    武媚娘挑了挑眉，从身后取出大小两包东西，将它们拎在手上，那些东西用黄皮厚药纸包着，从纸缝中隐约可以看到透出的粉末。

    黑衣人走上前去，双手接过药，犹豫了片刻道：“这是什么？”

    武媚娘冷笑道：“还用问么？这应是你最擅长的事啊。”

    “会怎样？”

    “大的那包滑胎，小的那包一尸两命。”武媚娘的声音极其平淡，还带着笑意，并不像在讲一件涉及他人生死之事。

    “不会被人发现么？”

    “这就要看你怎样拿捏了，事成之后，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黑衣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身后突然传来武媚娘的轻柔的声音，“最好是一尸两命。”。

    短短七字，嗓音又是如此妩媚温柔，却足以让所有闻者心生寒意。

    而今，她之所以难以成眠，正是想听到更大的声响。为什么还不下手，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那侧立政殿里，王栖桐蜷坐在床上，手捂着小腹，痛苦不堪。她身.下已再一次染红一片。

    鹃儿守在王栖桐身旁，用手绢替她擦拭额上的汗珠。

    秀儿进入内殿，手中端着一碗刚刚才煎好的汤药，汤药在质白的瓷碗中，看起来黑的发亮。

    鹃儿连忙扶着王栖桐坐起，然后从秀儿手中接过药碗，拿起药勺舀了一小勺汤药，放到嘴边微微吹凉，正欲王栖桐嘴边送。

    “住手！药里有毒！”顾之远及时赶到，站在殿门口，手扶着门框，喘着气喊道。

    药里有毒？！鹃儿端着药碗的手一抖，汤药随着药碗摇摆了几下，呈一道弧线摔了下去，溅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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